順著樊禹的目光望去,他們終於看到,廣場中央,赫然有一道玄奇非凡的符陣,正在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而正是因為符陣散發出的光芒,才幹擾了血肉熔爐對他們的煉化。
他們已經懂了。
所有人再次齊刷刷地望向樊禹,卻再沒有了剛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
他們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將死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全是忐忑和期待。
樊禹解釋道:“這是昔年我樊家鼎盛時期,先祖未雨綢繆,所留下的一道陣法,可以催動源氣,逆轉規則,遮蔽氣機,如今正好可以派上用場,抵擋魔山宗的煉化。”
雖然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但親耳聽到樊禹這麼說,人人臉上都不免泛起狂喜之色。
樊家曾經穩坐臨淵城第一大族的位置已久,族內有這樣一件寶物,在他們看來,倒也並不意外。
甚至完全在情理之中。
當然,這不過是樊禹隨口編的謊言罷了。
他還不想將自己身上的秘密,暴露在這些人的麵前。
樊禹接著道:“隻是,這陣法雖然玄妙非凡,但對源力的消耗也是極大,必須要大量的源幣來燃燒維持,才能穩定催動下去。”
先前出麵質問的老叟中,左側那人沉著臉道:“多少?”
樊禹道:“一天,就要十萬源幣。”
倒吸涼氣之聲頓起。
在場的這些人當中,沒有一個不是精明之輩,樊禹這話一出,他們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陣交頭接耳,盤算權衡後,已經有人開始表態。
“樊家主放心,雖然這數目不小,但平攤到幾百個家族頭上,我們還是拿得出的。”
“源幣雖好,但至少還沒有小命珍貴!”
“樊禹兄,實在對不起,剛才是我們被這陣法影響,有些太過衝動無禮了。”
“不錯,樊兄今日對大家的救命之恩,我們必定銘記在心!既然有了這符陣,我們就有機會扛過魔山宗的血祭煉化,隻要堅持到滄海帝國的強者到來,未必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人聲熙攘,所有人如同自我催眠一般,不斷大喊起來。
先前一眾來者不善的家主,此刻一個個都換了臉色,對著樊禹又是賠禮道歉,又是感恩戴德。
然而樊禹的下一番話,無異於給他們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活命?”
“你們以為,單憑這小小的一個符陣,就可以化解這場精心醞釀三十年的陰謀?”
樊禹冷笑道:“諸位,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吧。”
所有人麵色一滯。
樊禹毫不客氣道:“就算我們能夠在血肉熔爐陣中苟延殘喘,卻也逃不出城去,到時候等魔山宗門人一到,我們又當如何保命呢?”
“而且,你們真的以為,滄海帝國能察覺到這件事?”
這一串問題,如同一記記重錘,砸在他們自我編織的美好幻象上,將其砸了個支離破碎。
尤其是最後一句話。
一種不妙的預感,立即浮現在眾人心頭。
雨元問道:“樊禹,你這是什麼意思?”
樊禹歎氣道:“雨伯父,魔山宗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種血祭全城的事情,必然是有另外的手段,能夠掩蓋這血腥異象。”
樊禹又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此刻從城外看去,臨淵城應該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任何詭異的地方。等到滄海帝國終於發現此處的端倪時,臨淵城大概已經是一座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