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三座帳篷支好後,孔為真在外麵點了一堆篝火,沒別的意思,就是照個亮。
吃晚上吃過飯之後,黑妞就不知道帶著孩子跑到哪去了,眼下篝火旁邊就隻有三代人並排坐著。
三個年齡有差距,環境有差異,還互相不是很熟悉的人坐在一塊,果然聊不到一起去。
樊禹的肚子裏的確有不少故事,不過這些故事大都是這個世界的陰暗麵,就算是暗地裏的老鼠都不會想聽的。
孔為真的肚子裏也有不少上五方的絕勝風景,隻是從他的嘴裏講出來隻會顯的幹巴巴的,讓人聽了就像睡覺。
至於阿欣,她從小的見聞,今天一天就已經都暴露給樊禹與孔為真了,至於姥姥給她講的故事,則一個也不會給樊禹與孔為真講,你們又不是我的小輩,憑什麼要告訴你。
於是三個人就這麼坐著,坐著,最後阿欣望著黑壓壓的天空,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們知道星星的故事嗎?”
樊禹眉頭一挑,他總覺得自己聽過星星這兩個字,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至於孔為真則是一臉疑惑的搖了搖頭。
阿欣一見這兩個人都不知道。立馬來了興趣,清了清嗓子說道:“星星,就是夜晚點綴在夜空中的小亮點,就好像小眼睛一樣。
每個星星其實都代表著一個人,星星亮著,那麼這個人就還好好的活著,如果星星滅了,那麼這個人正無聲死去。
偶爾會有一顆星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從東邊滑落到西邊,最後落在了天邊,那就是某位仙人隕落,在昭告整個天下。”
孔為真等了半天,眨了眨眼睛,試探性的問道:“講完了?”
阿欣抿著嘴,點了點頭。
孔為真一撫額頭:“正聽到精彩的地方竟然就沒有了,這麼短的故事拿出來講真的好嗎?”
哪成想阿欣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姥姥給我講的時候不是這樣的,她講了好長時間的,可是我笨,我就隻能講出這麼多,哇——哇——
我以後還怎麼給別人講故事啊,哇——”
阿欣哭的這麼厲害,孔為真一臉尷尬,隻能勸道:“怕什麼小妹妹,也講故事這種事都是要練的,也沒有誰天生就會講故事,我看你剛才講的其實非常好,再多練一練,以後一定每個人都喜歡聽你講的故事。”
阿欣抽噎著抬起頭問道:“真的?”
孔為真點點頭,說道:“你看我,我從小到大就隻會講一個故事,還是我師傅講給我的,這個故事比你的還短。
要不我把這個故事講給你聽,聽完你就不哭了好不好。”
阿欣哽咽著說道:“你先講。”
孔為真當然不能幹:“你先答應我不哭,我才給你講。”
阿欣的心結被孔為真那麼一誇,本來就結了大半,眼下也半推半就的答應了。
孔為真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你聽清楚了啊,我這個故事可厲害,說短也短,一共就四句話,說長卻也長,就算是一輩子都講不完這個故事。”
阿欣在那邊卻等的不耐煩:“哎呦,你快點講吧。”
孔為真嘿嘿一笑,張嘴講道:“從前有座廟,廟裏有座山,山裏有個老和尚講故事,講的什麼呢:從前有座廟,廟裏有座山,山裏有個老和尚講故事,講的什麼呢:從前有座廟,廟裏有座山,山裏有個老和尚講故事,講的什麼呢:從前……”
講了即便之後,阿欣被這個故事逗樂了:“你這個故事太有趣了,姥姥給我講了這麼多年的故事,可是卻從家沒講過這樣的。
孔哥哥,我以後可以把這個故事講給別人嗎?”
孔為真微笑著說道:“傻丫頭,故事隻有講給別人才能叫故事啊。”
入夜已深,三個人都沉沉睡去。
就在這夜色的掩護下,帳篷外麵輕手輕腳的來了幾個不速之客,這個不速之客先是在帳篷外麵徘徊,等確定了火焰的安全之後,膽子大的就接近了帳篷。
起初這幾個不速之客沒見過帳篷,不知道該怎麼進去,在帳篷周圍轉了好幾圈,這才找到帳篷的入口,探頭鑽了進去。
一些輕微的響動足以喚醒樊禹,樊禹睜開眼卻沒有動,他想看看自己身邊的這頭狼,到底想做什麼,樊禹認出了這頭狼正是白天的黑妞。
黑妞在樊禹的身上嗅了嗅,最後聽在了樊禹的手上,它竟然張開嘴輕輕的咬住了樊禹的計時戒指。
黑妞的力道很輕柔,就好像嘴裏叼著的不是戒指而是它的孩子一樣。
樊禹透過黑妞的牙齒,甚至能感覺到它渾身在顫抖。
來的不止黑妞一隻狼,外麵還有好多隻,不過黑妞的孩子卻不在其中,樊禹好像想到了什麼,趕緊大喊道:“孔為真,看好阿欣。”
樊禹這一嗓子更像是一個信號,黑妞也被樊禹嚇了一跳,它本身就懼怕樊禹,當下戒指也不要了,嗚咽著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