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叛亂不是沒有過先例。在愛爾維拉幾百年的曆史中,曾經發生過很多次公國的兵變,現在的赫伯特王室,當初在諸侯時代也是靠著起兵攻入金鷹宮,才得以位居愛爾維拉權利的頂峰。
如今王室力量不足,權力分散,如果沒辦法很好地應對這次危機的話,其聲譽與威信必將嚴重受損,最壞的情況下,王權還可能就此易主。
“那、既然他們打過來了,我們不可以出兵麼?”
人群中,一位青年軍官詢問道。眾人紛紛向他投去詫異的目光。蓮有些頭疼起來:
“正是因為我們不能隨便調動兵力,所以事情才會這麼麻煩。按理說,調動私兵是公國的內政,王室沒有立場去幹涉,更不能以此為借口對公國用兵。現在帕裏耶魯並沒有實際的反叛行為,即使我們懷疑他,也不能成為調兵布防的理由。”
不幹涉公國自治權是愛爾維拉立國以來的傳統,王室並不能過多地對諸侯指手畫腳。雖然在愛爾維拉各地都派駐了直屬國王的王國軍,但是沒有正當理由的情況下,王室無法調動這些軍隊。如果貿然對公國進行幹涉,或是強行調撥軍隊的話,勢必會冒犯到愛爾維拉各地的諸侯大公們。在王室缺乏支持者的如今,王室的每一步行動都必須無比小心。
“所以說,我們現在隻能被動地等待,在叛變已然發生時再行反擊……如果我們能不被一下子打垮的話。”
緊攥著手心,蓮望向眾人:
“總之,這次事態非同尋常,我們需要完善的計劃來應對這次危機。帕裏耶魯領乃開國將領封疆之地,帕裏耶魯大公也是當今愛爾維拉重臣。我想,他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就對王室舉起反旗。我們不能排除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的可能性。”
“……您在懷疑格爾吉親王嗎?”
格威爾將軍問道。他是愛爾維拉王國軍的一員大將,雖然已過知命之年,兩鬢斑白,但他卻依然精神抖擻。對於軍事力量匱乏的愛爾維拉王室來說,格威爾算是一名可貴的忠臣。
“格爾吉親王覬覦愛爾維拉王座不是一天兩天了,”
蓮露出肯定的表情,
“雖然他現在封疆於邊陲之地,但是也是一個不可輕視的對手。如果有諸侯要造反的話,打著他的旗號會方便得多。”
格爾吉親王是當今國王的弟弟,很多年前在與兄長的王位爭奪中落敗,被變相流放到了偏遠的邊疆地區。格爾吉性格貪婪而殘忍,正是為了防止擁有繼承權的他接管王室權力,姬兒才不得不女扮男裝,以哥哥卡爾王子的名義執掌王國政務。
帕裏耶魯大公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公然的反叛行為依然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如果沒有人在暗中支持他的話,蓮無法想象他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行為。而如果能打著擁有王室血統的格爾吉親王的旗號,那這件事在其他諸侯眼裏可能就不是“反叛”,而是名正言順的“擁立明君”了。
“還記得上次的暗殺嗎?一個殺手居然能冒充侍從混進宮中,如入無人之境,若不是有權貴暗中提供幫助,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暗殺跟這次的叛亂很可能有著某種聯係,如果徹查一下,說不定能找到帕裏耶魯大公確實的叛亂證據。近衛騎士長閣下,您還是沒有查到關於殺手的信息嗎?”
“真是十分抱歉,王妃殿下。我們還在努力追查。”
騎士長傑西德抱歉地低下了頭。
看來,這次的對手一定不簡單呢。蓮暗暗想著,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忽然,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
“那個,請原諒我的失禮……關於那個殺手……”
蓮疑惑地轉過頭,站在一旁的侍女有些膽怯地低著頭,仿佛有什麼想說的話。蓮站起身,溫柔地看著她:
“小姐知道些什麼嗎?請說出來吧。”
侍女抬起頭,眼神裏有著幾分害怕,又帶著幾分不可思議:
“女官裏麵有傳言說,那個冒充侍女的殺手……是格裏夫蘭王國的人。”
“什麼!?”
蓮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年多以前,將身為殺手的自己派往姬兒身邊的,正是那個格裏夫蘭王國。
這次的對手,恐怕不單單是諸侯大公們了。此刻,蓮的心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