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希望我嫁給他?”紫雨抬起眼睛,專注地看著他。

“不希望,我怎麼會呢?”幽穀說,心裏又是一陣莫名的痛,“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你嫁人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但我還是要嫁人的啊,過完年我都二十四歲了。”紫雨幽幽地說,“每次回家媽媽都在催我,說我老大不小的了,再不嫁人就要變剩女了。陸飛雖然性格有點不好,有點偏冷和自私,但畢竟我們在一起已經六七年了,他還是愛我的,到這個份上了,我不嫁給他又能嫁給誰?”

紫雨口中的“陸飛”,對幽穀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他從沒有見過他,但卻能一直感覺到他的存在。因為陸飛每次回來,紫雨就要和他隔絕一段時間,短則兩三天,長則十天半月,好像她一下子從人間消失了,或者說從他的生活中突然消失了。

他能想象到紫雨和陸飛在一起的情景,他們一起吃飯,一起逛街,每次幾乎是必不可少的,而每次想象他們一起的場景,對他來說是簡直是一種酷刑,一種摧殘,這種痛苦的滋味常常是由他獨自品嚐,獨自消化,紫雨也幫不了他,她仿佛穿越時空到了另一世界,去做別人的女朋友,不再是那個帶給他無限快樂和幸福的小精靈了。

他和“陸飛”雖然素昧平生,但他們卻通過紫雨奇妙地聯係在了一起。他和陸飛都在紫雨的身上都留下了無數的印記,他們的印記在紫雨的身上交彙、重疊在一起,他和陸飛像兩頭從不謀麵的牛在同一塊土地上辛勤耕耘著,他們總是錯開耕作的時間,換句話說,如果不錯開時間,那這種微妙的平衡就會被打破,紫雨也許早就離開他了。當然,還可以設想一個最浪漫也是最狗血的結局,他和紫雨私奔了。

毫無疑問,紫雨口中這個和他注定要永遠要隔絕起來的“陸飛”,是他一個最陌生的“熟悉者”,雖然他從未和陸飛打過交道,但他無數次聽紫雨說起陸飛,陸飛的形象經由紫雨的頻繁的多層次的描述已經在他腦子中很有立體感了。他也無數次聽過紫雨和陸飛的通話,那個低沉的聲音每次從紫雨的手機裏傳出,都會讓他產生一種恍如隔世之感。陸飛身上的氣味似乎經由紫雨的身體又能讓他隱約地聞到。他抱著紫雨的時候,頭腦裏總會冒出一個陌生的身影,他也在抱著紫雨,並且和他麵對麵,眼睛對著眼睛,他們像兩個仇人一樣對視著,似乎都想將對方一把撕成碎片。

這種奇怪的感覺常常讓幽穀抓狂,他實在無法容忍另外有一個男人和他共同擁有他最心愛的紫雨。更要命的是,“陸飛”沒有這種蝕骨的糾結,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這樣一個陌生的存在,他更不可能有意識地在紫雨的身上搜尋“他”的氣息。要是陸飛知道了這一切,肯定要發瘋的。

“你真希望我嫁給他?”紫雨抬起眼睛,專注地看著他。

“不希望,我怎麼會呢?”幽穀說,心裏又是一陣莫名的痛,“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希望你嫁人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但我還是要嫁人的啊,過完年我都二十四歲了。”紫雨幽幽地說,“每次回家媽媽都在催我,說我老大不小的了,再不嫁人就要變剩女了。陸飛雖然性格有點不好,有點偏冷和自私,但畢竟我們在一起已經六七年了,他還是愛我的,到這個份上了,我不嫁給他又能嫁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