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年薄適,她用手捶了兩把抽疼的腦袋,找到手機打給他。
等待電話接通的時間,她不得不承認,年薄適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想告訴他,不用等明天,她現在就可以飛到HK陪他,也是他陪她,黑夜太漫長,她等不了。
她一秒鍾都不想待在這個奪走柯以寒生命的城市!
電話響了四次,對方接通。
伴隨著一聲溫柔而急切的“墨墨”,勁爆的背景搖滾音樂顯得突兀而讓人無法忽視。
君墨染愣了一下:“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一家酒吧,寧欽雪在幹媽的床邊說了一天的話,幹媽依舊昏迷不醒。剛才她哭了一場,跑到酒吧來。我隻好來找她回去。”
年薄適非常害怕君墨染誤會,語氣夾雜著一絲擔心,“墨墨,你身體還好麼?我聽詩蘊說你暈了,我本來想今天晚上回去一趟的,但是天氣不好,飛機沒辦法飛行。等雷電天氣一停,我就回去接你。”
君墨染手指在窗戶上滑動,被雨水打過的玻璃非常冰冷,冷氣傳遞到指尖,她打個寒顫。
為什麼要親自去酒吧找她,不讓保鏢們找她呢?
這句苛刻而略顯刻薄的話,在舌尖上滾了一轉,回到肚子裏。
她“嗯”了一聲,眼睜睜看著那根救命稻草在雨水裏載浮載沉,脆弱得經不起一個小浪花。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才能牢牢抓住它,不沉到海底。
年薄適厭惡地瞪了一眼喝醉的寧欽雪,其實他的確叫了保鏢來找她,但是保鏢一拉她,她就使勁喊非禮,招來路人報警。
他能怎麼辦?他隻好親自來“請”她回去。
但他不能這樣告訴君墨染,因為這樣一說,就說破了寧欽雪對他的那點曖昧小心思,惡心又讓人厭惡!
他不想惡心到君墨染。
寧欽雪看著他轉頭,舉著電話麵對窗戶那邊。
雪白的牙齒壓著殷紅的唇瓣,心一橫,將一顆白色的小藥丸悄悄丟進紅酒,仰頭喝下去。
她跑到年薄適身後,笑嘻嘻地大聲喊:“小貓哥哥——我愛你——”
電話那頭的人一定聽得見。
事實也如她所願。
君墨染仿佛腦子裏有一根針,狠狠地紮了一下痛感神經!
不等她說什麼,電話那頭傳來年薄適發怒的暴喝:“寧欽雪,你給我閉嘴!”
“我就不閉嘴,我愛你,我要大聲說出來,讓全世界都聽到!小貓哥哥,我……唔……”
年薄適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驚怒之下,連紳士風度都顧不上了,一腳踹在寧欽雪肚子上!
輕輕一腳,但也足以讓喝醉的寧欽雪倒地。
她躺在地上,眼中露出絕望。
小貓哥哥怎麼能這麼對她!
五年前,那個對她嗬護體貼的男孩子去哪裏了?
媽媽昏迷不醒,隨時可能去世,寧致遠至今沒有露過一麵,她拚了命地打聽他的行蹤,卻聽到他的秘書親口說,他正帶著寧清舒在H國王宮做客!
媽媽不要她了,爸爸也不要她了,她唯一能抓住的隻有小貓哥哥!
晚上他吩咐飛行員準備私人飛機,明天飛往S城,她不甘心,媽媽都留不住他,那還有什麼能留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