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完,她疼得痙攣地縮起身子,眼淚大顆大顆爭先恐後地奪眶而出,抖抖索索抓了那條染血的床單蓋住自己的身體。
臉色潮紅,鼻音也很重,呼吸燥熱。
這時天還算涼,這樣暴露一晚上,沒來得及開空調,她自然是凍得發燒了。
君慕神情漠然,心裏再怎麼驚慌,麵上卻不露聲色。
他掏出支票,唰唰寫了一百萬,手遞過來準備扔給她了結這件事,夏堇又急又氣,雙眼一閉,裝作暈倒。
她以為君慕會不忍心她一夜被強迫,會守著她,帶她去就醫。
可她低估君慕的冷漠了。
君慕把支票放在床頭,這裏是什麼地方?是金銀庫後街,是一條紅燈街,這女人本來就是賣的,他自然不會認為她是什麼良家婦女,要說告自己什麼的,這女人自己就先站不住腳。
走到門口,他的步子不自覺緩緩放輕,最後旋身回來,空調開到最高溫,從抽屜裏找到急救箱,塞給夏堇幾片感冒藥、退燒藥,最後給她灌了一大杯熱水。
雖然看不起夏堇的職業,但她畢竟是因為他而發燒,這樣任由她死在房子裏,他會良心不安。
君慕苦笑一聲,難道他幹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再次傷害心悅,還有什麼良心剩下麼?
做完這些,他扶著沉重的腦袋走出夏堇的寢室,卻不知道身後的夏堇幾乎氣死。
他一走上街麵,立刻被年薄適的保鏢發現,保鏢們把他帶到君建國和年薄適的麵前。
蘇心悅未語淚先流,看著君慕那酒色掏空的樣子,無法安慰自己,昨晚上什麼事都沒發生。
君慕勞作一晚上,渾身沒有力氣,隻得任由保鏢們將他押到君建國的麵前,垂下眼簾,無顏麵對蘇心悅。
君建國甩他一巴掌:“孽子!昨晚你跑哪兒鬼混去了?”
君慕的臉偏到一側,悶不吭聲。
“我都聽他們說了,是侯俊給你下藥,哥,你告訴我,是哪個女人把你偷偷帶走的?你是中了他們的計,你不是自願的,對不對?”
蘇心悅上前,捧起他的臉,淚流滿麵,神色間全是哀怨乞求。
君慕看了她一眼,眼睛發酸:“心悅,對不起。”
“你不要說對不起,我不想聽對不起!你告訴我,是不是你中了別人的計?如果是的,我們把那個女人告上法庭,告她迷奸!哥,你答應我!”蘇心悅狀若瘋狂,聲音漸漸歇斯底裏。
君慕腦子裏回憶起昨晚那女孩子的掙紮和哀求,以及床單上那大片大片的血跡,顯然昨晚他太粗魯,這個初經人事的女孩子被他傷得很嚴重,那一百萬也不知道能不能補償她的健康損失。
一場陰差陽錯的錯誤而已,他怎麼能把那個女孩子告上法庭?
明明他是強迫了她,怎麼能反過來告她?
而且,也沒有女性強暴男性的說法。
他痛苦地看著蘇心悅,腦海裏閃過蘇心悅在霍展擎身下尖叫的畫麵,五髒六腑突突的疼,像沙漠中走投無路的旅人:“不能告。”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聽在蘇心悅耳中卻像悶雷一般炸響。
一句話說完,她疼得痙攣地縮起身子,眼淚大顆大顆爭先恐後地奪眶而出,抖抖索索抓了那條染血的床單蓋住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