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回身。
“傻了麼？站在這兒幹嘛，怎麼不進去？”
年薄適輕聲問，剛剛看到她臉上傷痛的神色，猶如一隻手狠狠地揪住他的心，那種痛來得猛，來得烈，來得猝不及防。
他竟然無法控製自己不來抱住她。
這種失控的感覺前所未有，令人心痛，又隱秘地透出一絲愉悅來。
年薄適沒有細細理會那一秒的複雜心情。
君墨染聽到他的聲音，鬆了口氣：“我看到家裏開著燈，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她還以為遇到搶劫的！這人太壞了，老是搞突然襲擊。
“家裏”這兩個字讓人心情愉快，尤其是她說得非常自然，發自內心的自然。
年薄適勾勾嘴角：“我等了你很久，你一直不回來，我等不及了，就出來等。你發什麼呆呢，我這麼大個人坐在台階旁邊，你看不見我？”
他的語氣不自覺含上一絲幽怨。
君墨染看了看不遠處台階上果然有一塊手帕鋪開，顯然剛才他坐在那裏等她。
她發囧，自己竟然眼拙至此！
連忙討好地抱住他：“對不起，是我沒看到。”
“有心事？來，告訴我聽聽。”
年薄適拉她坐下，讓她坐在那塊鋪開的手帕上，他自己坐在地上。
兩個人還是頭一次晚上坐在自家門口，畫風清奇。
由於霧霾嚴重，天上看不見星星，月亮仿佛蒙上一層神秘的麵紗，朦朦朧朧，幽光冷冷。
鱗次櫛比的路燈讓繁華的都市夜晚猶如白晝。
風輕輕吹來，涼涼的，但他握住她的手，暖暖的。
君墨染的心扉悄然打開，她喉嚨哽了哽，語氣緩緩的：“我剛到君家的時候，跟爸爸媽媽，跟君慕都不親。爸爸媽媽對我愧疚居多，媽媽平日裏更親近蘇心悅，君慕更是，君慕可能還覺得我搶走了蘇心悅的幸福，很有些抵觸我的存在。
蘇心悅是個小太陽，所有人圍繞著她轉，我是個花瓶，見過我的人大概隻知道君家有我這麼個人存在，問他們的印象，可能會說，哦，是有這麼個花瓶，卻不記得那個花瓶長什麼樣子，多高，有什麼花紋，甚至連是什麼顏色都記不清楚。
直過了兩年才慢慢改善這種狀況，蘇心悅的真麵目也漸漸被爸爸媽媽看穿，他們更重視我。這些，你是陪著我經曆過來的，你都親眼見證著。
可能是上天注定的吧，我在君家才感到幸福，感到我受父母重視，蘇心悅就懷孕了。
媽媽為了那個孩子，答應蘇心悅把我早早嫁走，免得礙蘇心悅的眼。今晚，又是為了那個孩子，媽媽讓我放過傷害我的人。
年薄適，你說，我回到君家是不是個錯誤？”
她本是靠在他的肩膀上，此時，她抬起頭，借著月亮的清輝和路燈映照，看向他湛黑的眼。
那雙眼猶如帶著金屬光澤，微微反射著光，亮亮的，像暗夜裏的兩個小燈泡。
年薄適第一反應是去摸她的眼睛，他微微一怔。
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回身。
“傻了麼？站在這兒幹嘛，怎麼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