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才來!”
事實上,從君墨染跟他開始通話到現在,僅僅過去十五分鍾。
而她說,你怎麼才來。
“對不起,我來遲了。墨染,是不是很委屈?委屈就哭吧,你在我懷裏哭,我不讓人看見,不丟人。我在呢。”
年薄適不管場合合適不合適,不管君建國的助理們偷瞥的目光,一手按住君墨染的後腦勺,遮擋別人的目光,一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一點一點驅散她的輕顫。
君墨染眼眶發熱,她真有一股嚎啕大哭的衝動,這個念頭嚇了她一跳,從前不是沒經曆過更委屈的事,那時候都沒哭,此時怎麼會想哭呢?不過到最後幹涸的眼睛仍然沒有流出眼淚。
她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有些窘迫地輕輕捶了一下年薄適的胸膛,依依不舍地退出他的懷抱,退出那個讓她身心溫暖的港灣。
瞥見父親笑眯眯地站在一旁,臉頰浮上一片紅雲,又看見神情尷尬的君慕,她淡定地移開目光,沒有多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年薄適早準備好了手帕,正要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來,發現君墨染臉上是幹的,除了眼角紅紅的,沒有一滴眼淚。
他舉起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頓,轉而順了順她的頭發,心頭不期然有些遺憾。
他轉回身,與君墨染並肩而立,臉上的柔情蕩然無存,冷淡的目光看向自家大舅子,微微壓迫:“墨染的工作是出現了差錯,不過,她是我年薄適的老婆,不管她有心無心,都沒有見不得人的地方!”
君慕惱怒年薄適插手“山有木兮”的事,但他把人家老婆關起來,還被抓個現行,此時很心虛,咳了一聲說:“墨染剛剛不冷靜,我隻是讓她冷靜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我看我老婆再冷靜不過了!”年薄適絲毫不給君慕麵子,更不給他台階下。
君慕就僵硬著尷尬的臉立在那裏。
年薄適、君墨染、君建國三人一行走進電梯下樓時,他仍跟木樁子似的矗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
女助理們偷偷捂嘴笑,私下熱議君家公子在BOSS麵前吃癟。
電梯中,君建國讚賞地看向女兒,感歎道:“墨染,你長大了。今天的事,是突發事件,你處理得很好。”
說到這兒,他不禁暗暗驕傲,雖然事件本身性質惡劣,但女兒沒有大吵大鬧,而是冷靜地當著所有人的麵先把責任承擔下來,安撫好人心,再積極主動地尋求解決辦法。
他沒有料到女兒會成長到這一步,勇敢,冷靜,理智,有責任心,敢作敢當。
君墨染勉強笑了笑,心不在焉,緊緊握住年薄適的手。
如果她聽到君建國的心聲,一定會嗤笑一聲。回到君家之前的二十四年裏,她獨自麵對過很多事,麵對過很多意外,尤其是章秋芬的突然死亡,早已練就了一顆銅牆鐵壁的心。
這世上,隻有親人能傷到她的心,除了親人之外,其他任何事都傷不到她,因為其他人和事,在她心裏的份量沒有那麼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