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說過君墨染壞話的人後背涼颼颼的,紛紛後怕,在君建國的目光掠過他們時,他們恨不得夾著尾巴鑽到地縫裏去。
君墨染慌不擇路,不知不覺走到頂層的觀景台,這裏可以俯瞰整個S城的景色,一座座摩天大樓拔地而起,隱藏在濃濃的霧霾和漫天小雨中,乍一看,仿佛人間仙境,細一想,令人不寒而栗。
君墨染沒有心情看風景,也沒有心情想霧霾,她呼吸著空氣淨化器淨化過的空氣,慢慢地讓自己從那種委屈難過的情緒中緩過來。
她告訴自己,她今年二十六歲,而不是十六歲,這樣的打擊打不倒她,她可以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靜靜站了一會兒,腦子裏一團亂麻,該怎麼找到失誤的原因?該怎麼挽回她瀕臨破產的信用?
正當她要出去找父親商量時,“山有木兮”的股東之一謝成竹走了過來,他驚訝地問:“墨染,你在這兒呢?你爸爸到處找你。”
“謝叔叔。”君墨染勉強扯了扯嘴角,“那不打擾您,我去找我爸爸。”
“等一下。”謝成竹叫住邁開步子的君墨染,對上她疑惑的目光,他輕笑一聲,“墨染侄女兒,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做評茶師。”
“是的。”君墨染不知他要說什麼。
“說實話,給人打工,哪有當老板輕鬆自在。你有你爸爸的股份,何苦辛辛苦苦當個打工的呢?”
“謝叔叔,您有話請直說。”
“我也算是你的長輩,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墨染侄女兒,你這件事,往小了說,不過是一次工作‘失誤’,往大了說,是仗著股東的身份,在公司胡作非為——別著急,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可是侄女兒啊,人言可畏。如果外麵的人以為我們公司縱容股東隨隨便便拿評茶師的工作當兒戲,別人會怎麼看我們‘山有木兮’呢?”
君墨染才平靜下來的情緒再次波動,她實在笑不出來,連強顏歡笑都做不到,麵無表情地說:“您放心,我在會議上的話不是以退為進,我一定會辭職!等這件事查清楚,我會徹底離開‘山有木兮’,盡量讓公司形象不受損。”
謝成竹嘴角的弧度加深,從頭至尾表情溫和如故,仿佛隻是談論了外麵陰雨連綿的天氣一般:“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君墨染轉身就走。
“山有木兮”是君家的產業,但當年為了吸引投資擴大經營,君建國把一部分股份賣了出去。這麼大一塊肥肉,那些股東們當然不會放過,明裏暗裏想要掌控公司,拚命塞親戚朋友進來,君建國鐵麵無私,很少有給人開後門養閑人的情況,除非迫不得已。
這些股東們塞人塞不進來,早虎視眈眈等著抓君家的把柄,如今君墨染工作出現重大失誤,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把君墨染趕出去。
謝成竹的態度就是其他股東的態度,君墨染心裏明白這個道理,可越是明白,她越難受,這代表以後她想要再進“山有木兮”工作,幾乎不可能。
那些說過君墨染壞話的人後背涼颼颼的,紛紛後怕,在君建國的目光掠過他們時,他們恨不得夾著尾巴鑽到地縫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