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雙手攥緊,低著眉眼,越聽心裏越難受,臉漲得通紅,終於忍不住打斷他:“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
君墨染瞪著兩隻眼睛,怒視著他。
年薄適拍了一下身後的床頭,似笑非笑:“我在罵它,你生什麼氣?難道你幹了虧心事,對號入座了?”
又被他戲弄了!君墨染敢怒不敢言,深深吸了口氣:“看來你沒事,還能中氣十足罵牆,那我去洗碗了。”
年薄適“噝噝”抽涼氣。
她走了兩步,抽冷氣的聲音持續,她頓了頓步子,一咬牙,回身問:“你腦子真沒事?”
“……”
君墨染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微微尷尬,重複問一遍:“你腦袋沒事吧?”
“你說呢?”他幽幽地反問。
“要不,你聯係下醫生?腦袋要是出了問題,以後會變植物人的。”君墨染試探道,“你知不知道霍去病?年紀輕輕就死了,就是因為經常打仗,不小心傷了腦袋,沒上心,結果突然猝死。還是,去醫院看看醫生最好。”
年薄適氣笑了:“麻煩君小姐,幫我叫醫生。趕緊地,晚了我屍體都涼了。我腦子沒事,腦袋有事,很嚴重。”
長了本事了,敢恐嚇他,敢詛咒他死!
他罵的一點沒錯,蛇蠍心腸,最毒婦人心。
他伸開手,手心裏有血跡。
君墨染身上忽然發冷,嚇了一大跳,趕忙跑過去問:“快讓我看看!”
良心未泯,饒你不死。年薄適撐著眩暈的腦袋,轉過身,趴在枕頭上。
他的頭發剪得很短,君墨染就著燈火,一眼看到,他的後腦勺起了個大包,包上破了一點皮,此時破皮的地方已經停止流血,但年薄適把血跡糊了半個腦袋,這麼看過去,效果是驚悚的。
君墨染差點沒暈過去!
她趕忙打了熱水,用急救箱裏的紗布為他清理傷口。
年薄適的笑聲從枕頭裏傳出來:“你說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就是謀殺親夫?”
君墨染手一抖,謀殺親夫肯定不是,謀殺倒是有可能。
她甚至在想,年薄適死了之後,她是該自首,還是在這裏等警察來抓她。
傷口處理好,才發現隻是小傷口,但那個包確實是個大包。
他那滿腦袋血是怎麼回事,她心裏也有了數,無語至極。
她就不該動惻隱之心,這人一天不折騰,就像全世界欠了他錢不還似的。
“怕我死了?”年薄適淺淺勾了唇,發燒的眼睛連目光都帶著灼熱的溫度,回轉來看她。
“我怕你死了,我說不清!”君墨染沒好氣。
“去拿溫度計過來。急救箱裏應該有。”
君墨染爬到床頭,取出那支溫度計,剛剛是她疏忽了,應該先給他量體溫。
溫度計遞到他麵前。
他接過來,卻把她拽進被子裏,溫度計夾在君墨染的腋下。
君墨染掙紮。
“別動,讓我清淨地睡會兒。”年薄適語氣裏滿滿的疲倦。
君墨染頓時不敢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黑暗,寂靜,萬籟俱寂的夜晚,她一點不會冷,陷入沉睡後,莫名地夢到了被她丟進記憶垃圾箱裏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