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了幾聲,沒人答應,確定這應該是年薄適早早叫人備下的,便先用一床被子把年薄適包成個蠶繭,又翻箱倒櫃找出醫藥箱,拿出退燒藥,看了幾眼說明書,摳了一大把藥,塞進男人嘴裏,又給他灌了幾口水。
年薄適嘴裏發苦,眼睛紅紅的:“不等我燒死,就先苦死了。你摸摸你的良心,還在不在?”
“良藥苦口利於病!”君墨染滿腹怨氣。
也不知道是怨他,還是怨自己。
“不行,太苦了,我要吃糖!”
“別鬧,快點把衣服換了!”
君墨染翻出箱子裏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她剛才看了看,箱子裏的女裝尺碼正好是她的,男裝的尺碼統一,比了比,跟年薄適的身材正搭。
她更加確定這個蒙古包是年薄適早安排好的,使用這裏的東西也就沒了負罪感。
她又找了兩條毛巾過來,年薄適突然拉住她,她栽在他身上,他掀開被子,抱住她就吻。
君墨染嚐到了他嘴裏的藥味以及苦味,使勁掙紮了幾下,放在平常,她肯定掙不開,今天她輕易就把他推開了。
她氣道:“你還要不要命了?”
“你嘴裏有糖。”年薄適也沒料到自己會這麼虛弱,調笑了一句,眼皮就有些沉重,漸漸合上眼。
君墨染氣苦,見他昏過去了,嚇得臉色煞白,拍著他的臉喚:“年薄適!年薄適!你醒醒!”
男人一動不動。
君墨染嚇壞了,再也顧不上什麼防備,連忙把他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隻剩一條小褲時,她狠狠心,閉著眼睛也給他脫了,然後把人卷進毯子裏滾一滾,身上的水滾幹了,再把人拖到床上,裏裏外外蓋了三層被子。
拖人時,男人身上滾燙的體溫像是火山爆發,令人心驚膽顫。
她不停給他換濕毛巾降溫,時不時還要把這人不安分伸出來的手和腿塞回被子裏,等他的體溫稍微降下去,她新換的幹衣服後背全部汗濕了。
這時候,她想起來年薄適還餓著呢,蒙古包備有食物,她擺弄一番液化氣灶和煤氣罐子,以最快的速度做了一鍋麵條,又煮了馬奶茶。
年薄適恍恍惚惚聽到有人溫柔地喚自己,像是做夢一樣,他緩緩睜開眼,眼前的臉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陌生是因為,這女人從沒用過這麼溫柔、關切的眼神看自己,那清澈的眼底是深深的擔憂。
君墨染見他醒了,狠狠鬆口氣,連忙扶起他,被子滑落,露出他結實的胸膛。
她臉一紅,突然想起來,她把人塞被子裏,根本沒給他穿衣服。
她拿了件襯衣給他穿上,又給他穿上薄的羽絨外套,端過來麵條:“快點吃吧。”
麵條煮的很香,裏麵灑了幾滴香油,上麵浮著兩個煎蛋,還有一小把不知什麼名字的綠葉蔬菜。
年薄適饑腸轆轆,此情此景,他眼裏竟有些熱。
因為一碗麵條,他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