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薄適摸了摸帽子上的露水,把帽子摘了下來,扔地上,笑了笑說道:“還不是擔心你……”
君墨染心尖微顫。她孤身一人在這裏,周圍除了年薄適,全部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其實也很忐忑,明明白天累得全身骨頭酸疼,疲乏困頓,眼睛都要熬紅了,卻翻來覆去醞釀很久才睡著。
她自己想想,其實內心怕的不是年薄適,畢竟這人還沒到饑不擇食的地步,自製力經過檢驗是一流,她擔心的是飛機上的那些陌生男人。
聽他說了這話,心中莫名就有些暖。
可剛剛動搖了一秒,就聽他繼續說:“半夜謀殺我?我可是記得,那天晚上,你掄起鋼管打霍展擎,霍展擎慘叫的聲音特別瘮人。你今天說,我比他更可惡,我又說了把你扔草原上當肥料的話,你心裏肯定恨死我,恨不得把我扒皮抽筋了。我得防著你呀!”
“……”
君墨染無語凝噎。
他的眼睛和草原上的星子一樣亮,笑吟吟盯著她。
君墨染沒好氣地說:“我才不會用我的命,抵你的命!”
“哦,這麼說,你不恨我?”被露水浸濕的毯子潮濕又重,年薄適把毯子也扔了。
“如果你答應結束遊戲的話。”君墨染神色淡漠。
“寶貝兒,請你繼續恨我。”
君墨染轉身走進夜色。
年薄適跟在她後麵。
兩人走了有一裏路,影子交疊,君墨染猛地回頭,臉漲得通紅:“你別跟著我!”
她眼裏真的噴火了!
她不想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被尿憋死的人!
年薄適無辜地眨了眨眼:“你走你的,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君墨染看了他好一會兒,情緒簡直要崩潰:“我上廁所,你跟著我幹什麼?”
“正好,我也想上廁所。”年薄適唇畔溢出一絲笑意。
“……”
君墨染撞牆的心都有了。
“好了,寶貝兒,你去那邊,我在這邊給你放哨。趕緊去吧,”他笑著添了一句,“別尿褲子了。”
君墨染從來沒有暴力傾向,可是聽了這話,她踹了他一腳,才跑向遠方。
年薄適“噝”了一聲,暗暗咬牙關:“這女人,心腸是鋼鐵做的,可真狠啊!”
君墨染在草叢裏解決完,有心等他走,可腿都蹲麻了,那人依舊站在那兒,不知什麼時候他手裏多了一隻手電筒,打著燈,似乎是怕她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君墨染嘴裏澀澀的。
這人吧,可惡的地方實在很多,恰好又有女人最不能忍受的一麵,那就是三心二意,拈花惹草,那顆心蠢蠢欲動地不安分。
可他細心的時候,也能把人寵到天上去。
蘇心悅可以對君慕的花心視而不見,她做不到。
這就是她抹掉他的原因。
她不想再來第二次。
但是又擺脫不掉他的糾纏。
君墨染歎口氣,朝他走了過去。
年薄適看到她的身影走來,也朝著她走來,伸手去牽她的手,緩緩笑道:“我以為你被狼叼走了。”
君墨染急忙躲開他的手。
不知為什麼,來的時候他沒有牽她,此時卻特別固執,牢牢抓住她的手,好像怕她跑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