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睛看過去,仔細想了想那車牌號,忍不住好笑。
這輛車子,他見過一次。君墨染和蘇心悅的生日舞會那天晚上,君墨染就是開著這輛車子從他麵前走掉的。
那時候,她正傷心,以客氣微笑的麵具回應他的好意和挑逗。
思緒打住,年薄適走過去,屈起食指,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玻璃。
君墨染正盯著盛世門口,不放過每一個從裏麵出來的人,尤其是男人,聽到耳邊傳來叩擊聲,嚇了她一跳,一回頭,更是嚇得險些心髒跳出嗓子眼!
她明明盯著盛世大門,眼睛都盯酸了,沒看到他的影子,一轉眼,他居然站在她的車邊上!
這人,難道學了遁地術麼?
年薄適看不見裏麵,但知道君墨染一定看得見他,於是,他朝她露出一個戲謔的笑,不輕不重地說:“下來。”
口型清晰。
君墨染按了下噗通噗通跳的心髒,有心踩油門逃跑算了,但她到底不願這麼狼狽。
她整理了下頭發,打開車門,人卻沒下來:“BOSS,真巧,在這裏看見你了。”
清淩淩的目光打量他一眼,微微訝然。
他怎麼這身打扮?
年薄適雙手環胸,靠在車門上,低眸正對著她:“是啊,真巧。寶貝兒,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解釋,你為什麼跟蹤我?該不會是吃醋,擔心我背著你沾花惹草吧?”
“我沒有!我來這裏,是在等……霍展擎!”君墨染矢口否認,聲音有些急切,仿佛急於撇清跟他的關係。
同時,她心底惱怒,這人從昨天開始,擺明了不理她,要跟她分手的架勢,還去“盛世千嬌”那種地方,怎麼轉眼就可以如此若無其事叫她“寶貝兒”?
可能在“盛世千嬌”,他隨隨便便拉個美女都叫“寶貝兒”吧。
這個輕佻的稱呼讓她顰眉,神色也冷淡下來。
聽她這麼說,年薄適眼底笑意更濃:“哦——原來你是在等霍展擎啊!”
他剛剛才把霍展擎扔回霍家,顯然,君墨染說謊了。
這讓他心情大好。
眼前窘迫又故作冷淡的姑娘,分明是守在這裏等他呢。
“你還有什麼事麼?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君墨染心生抵觸,神情有些微的不耐煩。
她今晚鬼迷了心竅,先是跟蹤年薄適,看他用冷酷的手段打發那位咖啡店的女員工。已經下定決心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可揍了霍展擎之後,一段感情徹底湮滅,她心裏空落落的,又鬼使神差地開車回來。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也許就是看看他還能如何荒唐,看看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舍得從那個溫柔銷金窟裏出來!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可等了許久的人出現在麵前,她又對他不耐煩起來,巴不得他立刻消失在眼前。
年薄適抬起腳,拖鞋踩在車門口,神情閑適,一副長聊的架勢。
“你跟霍展擎早就分手了,你等他做什麼?”他微微彎下腰,呼出的氣息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兒和酒味兒,醇厚的聲音更低,輕抬眉,“你不會是想報複他,偷偷——敲他悶棍吧?”
君墨染心驚抬頭,一下子撞進他湛黑深沉的眸子中,那裏點點明光,點點笑意,仿佛有花兒盛開。
他定睛看過去,仔細想了想那車牌號,忍不住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