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建國逮著一個工作人員問:“墨染在哪裏?”
工作人員被年薄適交代過,當然不敢實話實話,卻也不敢完全隱瞞君建國,隻說:“君小姐走了之後,又回來了,不過剛剛又走了。”
“她走了又回來了?”君建國疑惑。
“是,她回來拿衣服,不過,”工作人員又想起年薄適的交代,“君小姐回來時,身上有藥味兒,她可能受傷了。第一次離開,大概是去處理傷勢。”
“受傷?”君建國蹙眉。
米莉含著眼淚,緊張地問:“她怎麼會受傷?”
那工作人員反而奇怪地看她一眼:“之前君小姐從馬上摔下來,就是那時候受傷的吧。”
米莉羞愧極了,墨染摔下來時,她親眼目睹,問過她沒事,居然就真的當她沒事了。
夫妻倆見再問不出什麼,便回到車上。
君建國歎口氣:“你啊,這麼大個人,跟孩子計較什麼。墨墨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思重,有事在心裏反複思量。而且,她剛回家,還沒完全融入我們家,說話做事放不開,平常稍有齟齬,她在心裏轉幾圈,就成了嫌隙。”
米莉眼淚簌簌滑落:“那你說,現在怎麼辦?墨墨會不會對我失望,不認我這個媽了?”
她後悔不跌,當時見墨染打了心悅,正在氣頭上,說了重話,墨染怕是覺得她偏心蘇心悅,自己拿她當了外人,所以也說了氣話。
她沒過腦子,就氣走了,還委屈地跑去找君建國安慰自己受傷的心,商量怎麼處理兩個女兒之間的矛盾。
要不是君建國點醒她,恐怕她還沒反應過來墨染比她更難過。
當年他們做父母的粗心大意抱錯孩子,這兩年,她為了讓墨染融入君家,小心翼翼,生怕惹墨染不快,事事順著她。
沒想到,今天卻弄成這樣,一切努力前功盡棄。
夫妻倆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來,君墨染回到君家之後,是有些不滿意蘇心悅依舊待在君家的。她明麵上沒有任何表示,暗暗的卻與蘇心悅爭寵。
親生的孩子吃了二十多年的苦,甚至過了七年無父無母的生活,取代她的人卻像象牙塔裏的公主一樣幸福,君墨染心理不平衡很正常。
夫妻倆心疼親生女兒,但不能把蘇心悅趕回蘇家去吧?
本來,蘇廣發和章秋芬離婚,孩子是歸章秋芬的,按理蘇心悅是該回章秋芬的那個家。可章秋芬已經去世,蘇廣發另有妻兒,蘇心悅無家可歸,不留在君家,還能留在哪裏?
而蘇心悅害怕自己被趕走,處處妥協,事事討好君墨染,力求做到完美,大錯小錯都不敢犯,常常猶如驚弓之鳥。
蘇心悅是他們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情分和親生的一樣,夫妻倆舍不得蘇心悅吃苦,隻能當做不知君墨染的不滿,心照不宣,小心翼翼地照顧君墨染,期盼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兒能成為真正交心的姐妹,時間長了,感情自然會處出來。
但今天看來,君墨染心中芥蒂很深,不僅姐妹情深是裝的,對他們兩老也是有不滿的,而且不滿越積越多,今天不爆發,總有爆發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