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隔著眼鏡朝遠處望了眼,禁不住腿軟,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你要害怕,你就抱住我的腰,我一個人滑,可以帶著你。記住了?”
“知道。”
君墨染深呼吸數次,閉了閉眼,豁出去了,就算摔死,她也不會抱年薄適的腰。
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忍的。
當風掠過,當雪揚起,當極速朝下衝,失重的感覺迎頭襲來。
她咬著牙關,牙齒打顫,咯吱咯吱響,依然沒有用,年薄適再次加速,越過一個較矮的障礙物。
騰空的瞬間,仿佛地球重力拋棄了她,她控製不住尖叫出聲。
瞬息過去,一切靜止。
君墨染癱在地上,身體因恐懼而不斷發抖,尖叫依舊沒有停止。
年薄適笑而不語,任由她放聲尖叫,直到她自己察覺到落地,他才輕佻地抬起她的下巴。
“發泄完了麼?”
君墨染回神,大囧,不知什麼時候,她抱住了他的腰,牢牢的,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她剛才一定像個瘋婆子。
兩個人的狀態有些狼藉。
年薄適拂去她帽子上的雪花,嗓音難得正經,低緩地道:“我看你這幾天悶悶的,總放不開胸懷。不管我怎麼撩你,你都不生氣。我印象裏,寶貝兒,你可不是個軟包子。剛剛可不是嚇你,我是讓你發泄發泄,免得我的寶貝兒悶壞了。”
君墨染發怔。
年薄適歎口氣,轉過身,將她扶了起來:“吼兩嗓子,有沒有把煩惱忘了?”
君墨染赧然,微微點頭,要說一點不感動,那是騙人的。
她一直是個克製內斂的人,似乎從小開始,情緒就沒有太大的波動。
她不會因悲傷而哭,也不會因害怕而尖叫。說好聽點,叫心態平和,說難聽點,她就是個木頭。
第一次尖叫,對她來說,是一種特別的體驗。
“忘了好,我的女朋友心裏決不能有別的男人一丁點影子。”年薄適斜斜勾唇,像是在霸氣地宣告主權。
刹那間,君墨染心尖的那一絲絲感動不翼而飛。
年薄適見她變了臉色,不悅道:“我提到他,你臉色就變了,看來你還做不到情緒完全不受他影響。我們再來一次,直到你忘幹淨為止。”
君墨染腿又發軟,連忙搖頭:“我不去!”
年薄適是何等霸道的人,怎麼會聽從她微弱的反抗,拽著她上山。
這一次,他換了一條障礙物比較大的滑道,就是他之前翻跟頭的那條滑道。
君墨染心涼了半截,哇涼哇涼,和這冬季的風一樣冷颼颼的。
雖然年薄適帶著她一個菜鳥,不能做任何絢麗的動作,但極速下的失重仍比遊樂園中的過山車要刺激一百倍。
君墨染從頭到尾,一直在尖叫。
當一切平息,她癱坐地上,幾乎要吐了。
她艱難地解釋:“我出國散心,跟霍展擎沒關係。”
就差跪求BOSS大人放過她了。
年薄適啄吻她嘴角,氣息危險:“寶貝兒,你還是不長記性啊,在這麼快樂的時刻,你居然掃興地提那個人的名字,看來你還是沒能完全忘了他。我們再來!”
君墨染隔著眼鏡朝遠處望了眼,禁不住腿軟,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