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些髒汙的白都覆蓋了的豔麗。
“娘......娘!”
孩童猝然驚醒,衝向了女人,對方的胸口還在起伏,她還活著。
意識到這一點,他猛的伸手想要去止住對方還在流血的傷口。
可是他所做隻是徒勞,他無法止住女人身上流淌的鮮血,因為她身上傷口太多。
“娘,我馬上去叫人,我有一整頭狼,一定可以換到好的傷藥的。”
孩童轉身要走。
他的手被拉住。
拉住他的那隻手很瘦,很細,無力的他隻要微微一用力便能夠掙脫。
孩童沒有動。
“阿炎,不用了。”
女人張開了眼睛,她的臉上頭猙獰的火燒疤痕,可是她的一雙眼睛卻是格外的美麗,仿佛一籠煙雨籠罩在湖水之上,讓人隻是看著,便覺得心頭一動。
“我是不成了。”
明明是將死之人,明明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是女人的唇角卻是勾起的弧度。
那雙煙雨朦朧的眼中,這麼多年,第一次出現純然的喜悅與輕鬆。
“娘,你不要阿炎了嗎?”
阿炎咬牙說道,他很敏|感,即便女人隻是說了兩句話,他也感覺出了對方的去意。
他反握住女人纖細的手指,握的緊緊的,像是溺水之人握住最後一根浮木一般用力:“娘,阿炎隻有你,求求你,別離開我,別丟下我。”
孩童說著,一雙綠眸被淚水充盈,一滴滴淚珠滾落入血泊之中,與之融為一體。
他是個倔強的孩子,便是被再多的人惡意欺辱,傷害,也從來不曾開口說個求字,除了很小還不知事的時候掉過眼淚,他知事之後,不曾掉過一滴淚水。
可是今時今日,他求著自己的母親,流著眼淚去求,求她活下去。
“孩子,別哭,在草原上,哭泣隻能夠引來豺狼虎豹的欺辱,換不回憐惜。”
女人艱難的伸出胳膊,想要給自己的兒子拭去淚水,卻是伸到一半便無力的落下。
歎息了聲,女人唇角溢出一縷鮮血:“不是我想丟下你,我隻是,真的不成了......”
她的眼睛從阿炎的身上移開,仰望著破舊粗陋的紅帳頂端,眼眸中漸漸的多了一分恍惚。
恍惚間望見了那一年那一日遇到的男子,望見了對方擎著一把紙傘從雨中而來的畫麵。
望見男子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他說:“敏兒,待我去府中提親,我們一起去江南,我的家鄉在太湖邊,很美很美,就像是你一般美好。”
後來呢?
後來呀,她流落到了這裏,再也沒有機會去男人口中的江南了,他現在,應該已經娶妻生子,嬌妻幼子相伴身邊吧:“真想去江南看看......”
她的眼中帶著深深的遺憾,慢慢的失去了呼吸,女人口中最後一個字自始至終沒有出口。
也許是那個心中默默念了許多年的男人的名字,也許是她至死無法相見的親人,也許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娘!”
阿炎咬住了自己的手,咬的鮮血淋漓。
將那些髒汙的白都覆蓋了的豔麗。
“娘......娘!”
孩童猝然驚醒,衝向了女人,對方的胸口還在起伏,她還活著。
意識到這一點,他猛的伸手想要去止住對方還在流血的傷口。
可是他所做隻是徒勞,他無法止住女人身上流淌的鮮血,因為她身上傷口太多。
“娘,我馬上去叫人,我有一整頭狼,一定可以換到好的傷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