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子到底是個什麼弱女子,才跑兩步就不行了?

“方才尉遲將軍斬首,你可去看了?”

“哎呦,我可見不得這血腥的場麵!”

“我方才看見有好幾輛馬車過去,給他們收屍呢!唉,尉遲家世代為將,沒想到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尉遲蒹聽見這話,抬起頭來,便見兩個商販模樣的人正往茶館裏去。

她提著沉重的步子,上前,伸手攔住了他們,急切問道:“您說有人給尉遲將軍收屍?是誰?”

“這我們哪兒知道呢,但是看那幾輛馬車,應當是富貴之家,”其中一人回答道。

富貴之家?給尉遲家的人收屍?

是了,尉遲家常年在南方邊境守城,與部下可謂同吃同住,情誼非常,必定是那幾個回京的副將給他們收的屍。

家人能入土為安,她如釋重負,心下稍安。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十多個黑衣小廝出現在街道的拐角處,他們也望見了尉遲蒹,便都拖著酸軟的腿,跑上前來。

“三小姐,老爺……老爺讓小的們帶您回去!”幾個小廝氣喘籲籲,麵色通紅,朝尉遲蒹抱拳道。

尉遲蒹見眾人這般,大皺眉頭,道:“跑半個時辰而已,你們便累得這般,以後還……”尉遲蒹想說“以後還怎麼打仗”,但是一想到如今的處境和身份,忙轉口道:“還怎麼追得上我?”

幾個小廝都低下了頭,麵色一陣紅一陣白。

“走罷,”尉遲蒹這便跟著眾人往江府去。

她倒也還冷靜,想著既然重生一回,那首先便得弄清楚自己如今是個什麼身份,而後再查清到底是誰為尉遲家收了屍,到時再去祭拜。

隨著小廝們到了一座官邸門前,尉遲蒹望著門匾上的兩個燙金大字——江府,聽見大門前站著的十多個小廝都喚她三小姐,她微微扯出一抹笑來。

京中姓江的,似乎並不多,能住這樣規格的官邸,應當至少是個三品大員,想來想去似乎隻有翰林大學士江鶴樓了。

很快,她被引入東院。穿過角門,行過一處遊廊,便見十餘間房舍,她被引入最中央那一間,入內,往左邊書房中去,卻不見有人。

“小姐,老爺大約去了廁軒,馬上便回來了,”旁邊的丫鬟恭敬稟報道。

尉遲蒹擺了擺手,讓她退下。

等人實在無趣,她見書案上擺了好些書,一一看過去,突然看到一本青皮書中好似塞了什麼東西,她這便將其抽出來,翻開那一頁,果然見到其間夾著的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咦?難道是什麼秘信?

莫不是這一向自詡清廉的江鶴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想到這兒,尉遲蒹便心癢難耐。

不是我想看啊!是你自己掉出來誘惑我,我才看的!尉遲蒹的魔爪伸向這封信,很快拆了開來……

愈往下讀,尉遲蒹的手愈抖得厲害,不僅僅是手,她身體的每一寸,她的心,都在抖。盡管這六月天裏,房中已置了許多冰塊,尉遲蒹卻仍覺燥熱,如置身火爐一般,一股熱血直衝她的頭頂,吞噬了她的理智。

這身子到底是個什麼弱女子,才跑兩步就不行了?

“方才尉遲將軍斬首,你可去看了?”

“哎呦,我可見不得這血腥的場麵!”

“我方才看見有好幾輛馬車過去,給他們收屍呢!唉,尉遲家世代為將,沒想到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尉遲蒹聽見這話,抬起頭來,便見兩個商販模樣的人正往茶館裏去。

她提著沉重的步子,上前,伸手攔住了他們,急切問道:“您說有人給尉遲將軍收屍?是誰?”

“這我們哪兒知道呢,但是看那幾輛馬車,應當是富貴之家,”其中一人回答道。

富貴之家?給尉遲家的人收屍?

是了,尉遲家常年在南方邊境守城,與部下可謂同吃同住,情誼非常,必定是那幾個回京的副將給他們收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