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了一輩子,乞討是她的最恨。
她鬆開止住哭嚷的小優,越過秦歡時,一眼也沒有看向他,陌生的漠然。
“薑靜煙,不管法官怎麼判定,這場官司是你贏了。贏家還哭得一塌糊塗,真是丟人,虧你還是個男人。”韋小倩從背包裏取出一根煙,才想起這裏是法庭不準吸煙,幹脆就將煙插在薑靜煙的耳朵上。
“你的索賠我是不會給的,反正你也不差這點兒錢。”誰叫你搶走了我喜歡的男人。“啊,對了,這根煙送給你。上次戳爛了你的照片,你可以拿它燒我的,我不會介意的。”
韋小倩往門口走去,她自由了。
“祝你們誰也不能得償所願,遺憾終生……哈哈,不見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法官才後知後覺地敲錘:“已經散庭了,散庭,所有人都出去,清場!法警,你們哭什麼?沒聽到我的話嗎?”
法警一麵小聲抱怨法官不也哭了麼,一麵請所有呆在原地看熱鬧的人們離開。
大家誒地不滿,法官不得不對場中靜默膠著的三人道:“你們到外麵去吵,吵多凶都可以。這裏好歹是法庭,是神聖的地方……給個麵子行不行啊?”
薑靜煙抽下韋小倩的煙,來到法官麵前把煙遞給他:“抱歉,以此煙表示我的歉意。”
語畢,他先行一步,逃離讓他心亂如麻的漩渦中心。
幾天後,薑靜煙重新恢複了往日奔波忙碌的藝人生活,新簽訂的經紀人比秦歡有過之而不及,對他百依百順得厲害,誰叫他是公司的搖錢樹呢?
薑靜煙情不自禁地欺負新的經紀人,把他耍得團團轉,委屈得像是丟了糖果的小朋友。
勝訴帶給他的是更大的商機。他當場承認喜歡的是原經紀人,又是一番虐愛情深的畫麵,不少女孩兒由路人轉粉,強烈瘋狂地支持他。
也會有一小部分覺得他堂而皇之地愛同性很惡心,不過這個年代早就是腐女遍地走,基佬隨處有了,他不是最特立獨行,也沒有行事不堪,比之豔照門什麼的,更容易被接受。
他覺著像是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裏他終於鼓足勇氣大聲對他的初戀告白。也意味著他失去了他的初戀。
多年的窗戶紙被捅破,傷心一點點,更多的是釋然。
最有趣的是夢中的他怎麼變得那麼無賴,嘴皮子幹脆利落。也對,藝人本來就是口齒伶俐,他是誰,他是大名鼎鼎的薑靜煙,薑男神,別提自我辯護,就是參加總理選舉,也決不再話下。
唯獨讓他不滿的是,夢裏的薑靜煙太女裏女氣了,不論是坐姿,還是口氣。他是喜歡男人,這不一定代表他就必須是陰陰柔柔的娘娘腔啊。
白天拍了兩個廣告,晚上又接著連續劇趕進度,直到淩晨四點,天都要亮了,他才下班。
經紀人都在保姆車裏睡著了,他不由笑著喃喃,要是他的話,不會當著他的麵顯露疲憊。
那個他……不在身邊了呢。
想起一大早小優就堵在他的家門口他又是苦惱,又是想笑。
她大聲宣布:“我是不會放棄你的!誰教你是我的初戀呢?小倩總是自卑地躲起來,我是遇難則強,堅決不放棄的類型。她能夠放過初戀,我做不到!薑靜煙,靜靜哥,你就等著圓圓我糾纏你一輩子吧!死心,覺悟吧!哈哈哈哈……”
薑靜煙長籲一氣,拉開車門,走在朦朧半亮半暗的晨光之中。
空氣冷冷的,他捂著嘴連打了三個阿嚏。
“是有人在念叨你,還是鼻炎又犯了?”身後有人問道。
薑靜煙身體一僵,隨即鬆弛下來。“誰知道?說不定兩者都有。”他回過身,不客氣地道:“我的鼻炎貼呢?”
“誰叫你自個兒不注意,清晨最冷了,也不多穿。”隔著十米左右的他邁開長腿慢慢向他靠近,“再說,我又不是你的經紀人,你的鼻炎貼我哪裏知道會放在哪裏?”
“啊啊,是,那麼,請問秦先生不在溫暖的被窩裏睡覺,跑到這兒來做什麼?”
“找你啊。”秦歡咧嘴一笑:“我不再是你的經紀人了,可以不必畏首畏尾了。怎麼樣?”他張開手雙臂,“要不要重新談戀愛?”
薑靜煙嫌棄地摸摸鼻頭,“根本就沒談過,何來的重新?”
他轉過身走了幾步,又調過頭,凶巴巴地道:“接住了啊,我比你想象中要男人多了!”說著,薑靜煙悶頭朝秦歡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