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
錢思瑾反手衝著他的胸口磕了一下,努了努嘴,道:“就許你騙我,不許我撓你癢癢啊?你這思想很有問題的啊!得改,知道不?”
楚喬親了親錢思瑾的額頭,耍起了無賴,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不改!”
“你!”錢思瑾正想發作,但眼角瞥到他手裏的詔書,一肚子的疑問浮上了心頭。
“不和你耍嘴皮子,對了,你說那人為什麼偷了詔書還一直留著啊?好像他並不知道這是詔書,也不知道這東西很重要。還有,他那個人很奇怪的,我跟你說……”
“我知道。”
“你知道?”
對於楚喬的回答,顯然錢思瑾是有些蒙圈的,“我什麼都還沒說呢,你就知道了?”
錢思瑾想了想,問道:“是不是你今晚去的時候他又做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楚喬搖了搖頭,道:“那倒沒有,他睡得很沉,一直在打呼嚕。”
“那你為什麼……”錢思瑾開始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楚喬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楚喬揉了揉她的碎發,解釋道:“沒有,不過也是怪我,你今晚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的,你聽我慢慢給你講。”
錢思瑾在楚喬懷裏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靠著,道:“嗯,你說。”
“其實那個人並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性格古怪,而是他腦子本身就是有點問題的。”
錢思瑾抬頭望著他,問道:“天生的嗎,還是受傷了才這樣的?”
楚喬歎了口氣,心中頓時升起了一股愧疚,道:“是受了傷才這樣的,受了很嚴重的傷。”
“嘖嘖。”錢思瑾咂舌,“真難得啊,按著那大夫人的性子,沒想到還能容許楚府有這樣的下人存在。而且認真說起來,我之前真沒見過他,他是什麼時候來到楚府的?”
多年前的回憶又重新附上心頭,楚喬耐心地給錢思瑾講起了故事。
“他具體是什麼時候來到楚府的,我已經記不太清了,總之已經很多年了。我小的時候,有一次在街上和別家的小孩子一起踢蹴鞠,當時京城很有名的一個惡霸頭子看我們踢著好玩兒,便想搶我們的蹴鞠過去。”
聽到這兒錢思瑾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切!還惡霸頭子呢,連小孩子的蹴鞠都搶,真不要臉!”
楚喬笑道:“就因為他是惡霸頭子,才要來搶啊,你看哪個正常的人會沒有緣由地就去搶你東西?”
“是是是,你繼續,繼續。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啊,我們幾個人就怎麼說都不肯把蹴鞠給那個惡霸頭子,他的手下就拿著棍子威脅我們,說要麼乖乖交出來,要麼就得挨棍子。”
錢思瑾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虧這裏還是天子腳下呢,一個惡霸頭子竟敢這麼囂張?”
“反正又不是皇親國戚,又有多少人會管這些事情呢?”
錢思瑾想了想,認同了楚喬的這種說法。
“那時候我們雖然很害怕,但還是不肯把蹴鞠給他,他的那些手下就真的衝上來要打我們。這是個時候他正好路過看見了,就衝過來要保護我們。惡霸頭子見有人敢反抗他,就命令手下往死裏打。”
錢思瑾聽著心有不忍,但又無能為力。後來的事,就算不等楚喬說出口,她也能猜得出個七七八八了。
那群人下手太重,也不管你是死是活,最後那人被打得頭破血流奄奄一息。而他全身上下最嚴重的傷,也正是在後腦勺那兒。
“後來我娘見我半天不回去,就出來找我,見到這一幕,她可憐那人,當下便叫了府裏的下人將他抬回府裏,叫了大夫來醫治,隻是可惜……”
楚喬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命是救回來了,身上的傷也都能醫治得好,就是時間問題,但是大夫說他的後腦受到了嚴重的撞擊,智力會有所影響,可能也會變得癡傻瘋癲。我娘當時就求父親看在他救了我一命,收留他,因為他在京城也是孤身一人,舉目無親。我爹也念其可憐,便將他留在了府裏當下人。”
“所以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雖然智力受到了影響,但也沒有變得癡傻瘋癲。”
“嗯。”
楚喬默了一會兒,看著手裏的詔書,又繼續說道:“他當時應該也就是偶然撞到白斐凡在藏東西,畢竟他們住的那地方離客房也不是太遠,說不定他經常在那一帶活動。見到藏東西,可能就下意識地以為是什麼寶貝,所以在白斐凡離開以後,他就跟著進去把詔書給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