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狻猊有沒有跟你說過整個混沌之地都是靠我維持？”燭九陰的一句話如當頭棒喝一下將林浩瀚打醒過來，如果說混沌之地是一座監牢的話，燭九陰就是這座監牢的典獄長，他雖然不能控製著不讓別的犯人進來，但他完全可以控製著不讓已經進來的犯人再出去，如果混沌之地真的有誰能隨意開啟大門的話，那就隻有麵前這位......燭九陰了。
“可狻猊不是說過，修心開門什麼的是佛祖告訴他的，難道佛祖也會說謊騙自己的弟子嗎？”林浩瀚還在做著掙紮，如果這件事佛祖都牽涉其中的話未必太過嚇人。燭九陰搖了搖頭，“佛當然不會騙他的弟子，但佛在某種情況下會保持沉默，誤導他的弟子，大智慧需要自行領悟，有時候領悟錯了那也怪不得別人，就像狻猊，白白幫著看了這麼多年的大門，也像麅鴞，帶著外人磨刀霍霍向親哥。”
林浩瀚聽得脊背發涼，深深吸了一口氣像看怪物一般看著麵前的燭九陰，“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利用了這麼多人，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策劃？”燭九陰苦笑著搖了搖頭，“你未必太高看我了，我可以告訴你，這一切一開始的確是按照完美的計劃井井有條地進行的，但是現在，已經完全亂套了。”說著他又歎了口氣，看向林浩瀚，“所以，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隻要你站在我們這邊，我就可以送你們出去。”
“瞧您說的，您都說了要我幫上忙了才送我們出去，那我要是幫不上忙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恕我直言，我就一小人物，我連狻猊都打不過我怎麼幫你們？大家現在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林浩瀚話還沒說完燭九陰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林浩瀚半邊臉都火辣辣的，“敢不敢有點出息？敢不敢有點擔當？你就這點追求？整個三界都等著你去拯救你卻隻想躲在這裏當一輩子的藏頭烏龜？”
林浩瀚偏著腦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表情冷靜到木然，“我該有什麼出息，我該有什麼擔當？這一切壓根就不是我該有的生活，我就一小市民，你想讓我有什麼擔當？”
燭九陰臉色頗為複雜，指了指自己的胸膛，“那他呢，夫諸，或者說叫白鹿，你要是一個普通的人類的話，你隻要保全自己就行了，你每次拚死拚活救他幹嘛？這難道不就是你的擔當嗎？”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普通人類保全自己就行了？你了解過人類嗎就瞎幾把亂說？”林浩瀚做了二十多年的人類，就算在神明麵前他都有自己作為一個人類的尊嚴，“人類隻對愛的人和物有擔當，其他的隻能叫做義務，你們給了我什麼？憑什麼就要讓我去履行義務？再說了，你們一個個的都是說話說一半藏一半的大爺，我他媽到現在都搞不懂到底怎麼回事，每次得到一個線索你們馬上又蹦出個人把線索推翻，不帶這麼為難人的好嗎？你們是神，所以就能理所當然地指揮著別人做這做那？你們是神，所以就可以理所應當地牽著別人的鼻子讓他像條狗一樣沿著你們想要的路線前進後退？你們是神，所以就可以扇別人一巴掌還要讓人幫你們擔起什麼狗屁的責任？”
林浩瀚站起身，拂了拂褲子上的塵土，彎下腰輕輕掐住燭九陰的脖子低聲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那抱歉，我們不如就此一拍兩散。”
燭九陰垂下眼瞥見林浩瀚手中的建木刀，金色的瞳孔微微跳了跳，“你威脅我？”
“不，我隻是在為自己和白鹿謀一條活路。”林浩瀚的眼神十分誠懇，他真的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燭九陰與他對視著，白鹿的棕瞳突然一閃而過，不久之前白鹿滿含希冀的話語突然在林浩瀚心中響起，“林浩瀚，我希望你不是袖手旁觀的看客，而是頂天立地的救世主。”
再抬頭時眼前還是燭九陰那雙令人生厭的蛇瞳，燭九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我們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神也有自己的苦衷，你若是現在不出手，你覺得等到天地徹底混亂後你還能平穩地過日子嗎？唇亡齒寒的道理我希望你能懂。”
林浩瀚沉默著思考了很久，握著長刀的手慢慢鬆開，低沉著聲音道，“你的話我會考慮，但有個條件。”
“你說。”
“我要知道你們的謀劃到底是什麼，一字不漏的告訴我，我受夠了一直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