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一邊低著頭拚命地伸手去捂被林浩瀚舔過的耳朵一邊用幾乎變調的聲音嗬斥他,“胡說八道,狗屁。”
“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精神力一下變弱了?還不是因為卸下了心防。”
“不是!”白鹿喊了一句,情急之下咬了咬嘴唇上之前被凍傷的一個小裂口,怪異的疼痛刺激神經的同時又讓他感到有些欲罷不能。
“那是因為什麼?”另一邊的林浩瀚此刻是咄咄逼人,他希望白鹿能正視這份曖昧不明的感情,說他自私也好,至少在他還活著的時候,他想從白鹿那裏得到承認。
白鹿被逼得緊了,不管不顧抬手就是一記直拳,“我不知道!”林浩瀚揉著被打到的下巴退了兩步,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什麼叫不知道,喜歡就是喜歡唄,難道你沒喜歡過別人嗎?”聞言白鹿緊緊攥住拳頭作勢又要打,林浩瀚特別慫地抱著頭連喊兩聲“對不起。”
白鹿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他把南笠當姐姐,是感激,把崇伯鯀當父親,是崇敬卻又愧疚。而對其他人,比如說應大仙,比如說姒文命,他覺得隻需要保持該有的尊重與點到為止的友好就已經足夠。畢璜樾?白鹿在心裏對自己搖了搖頭,他是犯了口蹄疫狂犬病了才會喜歡畢璜樾。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林浩瀚,他們從最初的兩看相厭發展到漸漸被綁上同一艘破船,就算一路走來吵吵鬧鬧,白鹿也不得不承認和林浩瀚在一起很安心,剛開始他告訴自己那是因為“水木相成”,但後來他才發現,那是因為他們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棄對方,即使會拖累著大家一起死的情況下,林浩瀚也不會放下他獨自逃生。
試問誰不會喜歡這麼笨這麼固執的人呢?
林浩瀚見白鹿雙眼發直,生怕他會哭出來一樣厚著臉皮上前抱住他,用哄小孩的語氣道,“好了好了,搞得像我逼你一樣,喜不喜歡你說算好吧。”
白鹿皺著眉看了看林浩瀚,又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我改主意了。”
???林浩瀚茫然地湊近了白鹿,“什麼?”白鹿棕色的眼睛在霧裏顯得有些朦朧和模糊,被凍得泛白的嘴唇張張合合,“我改主意了,我不想你去當英雄,我想你活著,你要是活著,我就喜歡你,我不想喜歡死人,也不想喜歡一棵樹。”
許多話在心中百轉千回,卻在說出口的那一刻停止,林浩瀚最後隻是緊緊地抱住白鹿,用幾乎要將他揉進身體地力度禁錮著他,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最後隻說出三個字,“知道了。”
然而愛情雖好,卻不能救命,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鹿凍得直打哆嗦,就連林浩瀚都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背後的岩石上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起了白霜,林浩瀚握著白鹿的手使勁搓了搓,“有東西過來了,此地不宜久留,走。”
白鹿一邊低著頭拚命地伸手去捂被林浩瀚舔過的耳朵一邊用幾乎變調的聲音嗬斥他,“胡說八道,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