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為什麼混沌......會做出現在這些事情？摧毀山海別苑，放出凶獸，融合天人地三界？他有是怎麼做到的？”
“為何？”席老板瞪著丹木床欄上雕刻的花紋，像是重複著白鹿的話，又像是在問別的人，“我怎麼知道他為何要這麼做？混沌這東西，連實體都沒有，誰又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麼？至於他是怎麼做到的......金先生得意洋洋地說了，混沌給了他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混沌之地的那些玩意兒，淨是些未開化的獸類，它們能有什麼願望？無非是每天吃得飽，隻消向他們許下吃喝不愁的承諾，它們自然聽話得跟牽引繩前栓的走狗一樣。”
想到席老板指的吃喝不愁白鹿有些頭皮發麻，被驅趕到混沌之地的都是對人類深惡痛絕的妖獸與半神，他們中的大部分是以人類為食的，如果能幫助混沌將三界融為一體，整個世界必然會重新變成一切未開化時的模樣，到時候人類要麵對的，將是再次淪為被獵食者的絕境，而這次，在幾乎所有上古神都已投身六道輪回的情況下，神佑也不複存在。
彌生散的藥力開始發作，席老板隻覺得兩眼發花，昏昏沉沉地歪道在軟墊上，朦朧中聽到白鹿喊了他兩句，相應答卻沒有力氣，白鹿拍了拍屏風，“席老板？席老板！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可以嗎？席老板！”
席老板最終還是沒回應白鹿，白鹿垂下眼，“你們當初為什麼要建立山海別苑。”為什麼要把人類與山海獸徹底分隔開，這麼做到底是為了那一邊，神到底是拋棄了人類，還是拯救了人類。
這廂白鹿被滿腦子“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的高深哲學問題所困擾，另一邊林浩瀚卻是從一片荒野戈壁中醒過來，金明陽蹲在一邊好奇地剝他身上的樹皮，半丈長的太刀隨意地將一具怪異的動物屍體釘在地上。
“你醒了？”金明陽嘴裏叼著根草莖看起來倒是有幾分昊天的神韻，“你還挺牛的，從天上掉下來的時候跟顆流星似的，而且在你落地之前居然還能自動長出這些玩意兒來保護你這具脆弱的人類身體，不愧是經女媧精心雕刻而成的靈偶。”
“啥......”林浩瀚有些懵，他們之前不是在大殿裏嗎，這又是什麼地方？感情那座大殿是哈兒的移動城堡啊怎麼滴，不過他們是不是掉了什麼東西啊？他們應該是要綁架自己吧？現在這樣，是幾個意思？
“你......”林浩瀚盯著金明陽張了張嘴，“我怎麼跟你在一起？”
金明陽撇了撇嘴，“不跟我在一起你想跟誰在一起？混沌嗎？”
“混沌？帝江？對！帝江，那個蘿莉呢？我知道她是帝江變的。”林浩瀚騰一下站了起來，也不顧自己一身衣服破破爛爛，十分激動地開始找“蘿莉”。“還有那個綿羊屁股，白鹿被她抓走了。”
“見識短淺。”金明陽踢了一腳被血水浸濕的沙子，“隻知道帝江，那個小女孩也不是誰變的，隻是整個內瓤被巴蛇吃空了，然後被混沌填充了而已，嗯......名副其實的充氣娃娃。”
“......”林浩瀚突然想到了玉明子那套用棉花填充白鹿皮囊的變態理論，咽了口口水，盯著金明陽刀下那具長得連基因突變都解釋不了的屍體，“這裏到底是哪？”
金明陽一腳踏碎屍體的腦袋，崩出眼眶的眼珠子在沙地裏滾了一圈沾滿黃沙有點像林浩瀚老家的特產小吃紅糖沾糍粑，小太陽抬手將刀刃上的血珠甩掉，轉過頭露出一個燦爛到殘酷的笑容，“同學，歡迎來到混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