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瀚嗬嗬一聲,“感情你們這還有不奇怪的?”見白鹿臉色更加難看連忙認慫,低聲下氣道:“大爺,我是在餐廳上班,那麼多顧客來來往往我哪能都記得住?除了每天上班下班必瞪我的老頭子,我就記得下午商均又來蹭了飯。”
“錯了!”白鹿蹭地站了起來,盯著林浩瀚,道:“錯了!你那天下午不可能看到商均!他被有虞舜堵在了狪狪的豬窩,他根本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去A棟的飯店。”
“可是”,記憶像是被猛插進來的棍子狠狠攪了一遍,亂七八糟的事情黏在一起,林浩瀚揉揉頭發,回憶讓他的腦袋開始疼起來。
白鹿來回走了兩圈,又一屁股坐在林浩瀚的對麵,低著頭,細碎的劉海兒擋住了茶色的眼睛。與其說是在與他說話,不如說此時的白鹿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錯了,那不是因為姒熙靈魂狀態不穩而產生的記憶混亂,是有什麼東西故意的,他亂了你的心智,讓姒熙附身後很快就不受控製……他先引來有虞舜堵住商均,然後幻化成商均的樣子進入A棟的飯館接近你。你是個凡人,當然看不出來他是個冒牌貨……”
“不對,不對!又錯了!”白鹿再次從床上站起來,繞著屋子走了兩圈,嘴裏默默叨叨地重複著“不對……不對……這說不通……”
塗嬌嬌推門進來正好看見白鹿悶著頭在屋裏轉圈圈,跟在她後麵姒文命看見自己的便宜老爹醒了一臉懵逼地坐在床上,樂嗬嗬地招了招手:“醒了啊?要不要吃點東西?”
“姒部長!我有個問題想不懂!”沒得到林浩瀚的回答,探出半個頭的姒文命倒是被白鹿緊緊抓住:“如果有東西冒充別人去吃飯,蘇吉利會不會認不出來?”
姒文命想了想,伸出兩根指頭:“會啊,不過有兩個條件,第一,對方法術遠遠高於蘇吉利,他水平有限的確是認不出來;第二……”
“他不願意認或者說他不敢認!”白鹿替姒文命回答了剩下的問題,一張臉比林浩瀚見到時又苦了七八分:“就算是對方法力高超能擋住他的眼睛,憑蘇吉利和商均的交情,他也不會認不出真假!除非是……他不想認,更糟糕的是不敢認。”
白鹿的話音剛落,撲騰著翅膀的畢方就撞在了玻璃上。塗嬌嬌一勾手指拉開了窗戶。畢璜樾笨拙地掉進來,人麵從紅色羽毛中掏出來嗷嗷怪叫著,單腿蹦躂了半圈才變成人身。
“慘了慘了!這次出事兒了!”畢璜樾掃了屋子裏的人一圈,然後將目光落在白鹿身上:“四天,城裏死了五個人!都是被掏了心髒。聽玄老說,可能是犭嬰如,他被放出來了!”
白鹿渾身一僵,撲上床抓住了林浩瀚的衣領,聲音顫抖:“你幹了什麼?商均,那個假商均讓你幹了什麼?”
“什麼……幹了什麼?”白鹿的鼻尖幾乎頂在了他的臉上,林浩瀚覺得這時候要是自己說錯點什麼,搞不好對方一個激動變出四隻鹿角就能把他瞬間戳死在床上。秉承著熱愛生命的基本原則,林浩瀚重新把那天下午商均出現後的事情又擼了一遍:“他來了就點菜,話比平時少,點的菜倒挺多,中間……嗯……就是吃飯,好像也怎麼特別。哦,對了,他吃完飯讓我幫他開了下牙簽盒,其他的實在沒什麼了。”
白鹿還是不肯相信,緊抓著林浩瀚的衣領不肯鬆手。
姒文命輕歎口氣:“牙簽盒應該被調換過,那裏麵的便是被父親封印的犭嬰如。如今林浩瀚與吾父共用一具軀體,所以他的手就是吾父的手,自然能打開他自己設下的那道封印。這也正好解釋了為什麼父親現身後會出現意識混亂,因為在此之前,林浩瀚無意間開啟封印耗費了他的大量靈力。”
林浩瀚終於聽明白,自己無心之舉竟然先傷了姒熙,又放出了個吃人心的妖獸,頭皮陣陣發麻,緊張道:“犭嬰如這麼厲害?”
白鹿聞言冷笑:“論厲害他差得遠,但是論惡心,整個山海別苑也沒人比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