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試探性地問:“如果我請奏讓母親回長安,讓母親回去做太後怎麼樣?”
出乎太平公主意外之外,武則天竟回答:“太平,你不用掙紮,我根本出不去,就算可以出去,我現在也不想出去了。呆在這裏是很冷清,但外麵的世界太陌生,那個世界已經不屬於我了。”
太平公主淡淡地說:“母親,你真的老了。”
武則天悠悠地說:“不隻是老了,恐怕也沒多長時間好活了。”
太平公主辭別前,武則天還叮囑她:“太平,有些東西最好別碰,一旦碰了一輩子收不了手。母皇是過來人,你要相信母皇。”
太平公主不以為然,敷衍地回道:“女兒知道了,母親你就安心地休息吧!”
長安皇宮裏,韋皇後對李顯說:“聽說太平公主去洛陽的上陽宮了,我猜她是想給我們施壓。”
李顯:“朕太了解這個妹妹了,她跟母皇一個德行,這次去找母皇無非是告訴朕,如果朕要向他們動手,她搞不好要把母皇請出來,笑話,用這種膚淺的手段來對付朕。”
韋皇後:“看來,如果我們再不出手的話,這幫人恐怕會蹬鼻子上臉。不如就先從張柬之下手吧!”
李顯:“魏元忠和楊再思就快回來了,魏元忠繼續讓他擔任宰相,楊再思雖然可恨,正像皇後說的使功不如使過,朕這次提拔他,相信他會識時務的。朕決定再提拔一些和尚道士,讓他們參與議政,到時我們打壓群臣就會有很多人附和。”
韋皇後:“這是一著好棋,皇上不妨任命術士鄭普思為秘書監吧,道士葉靜能為國子監祭酒,西域僧人慧範為銀青光祿大夫。最重要的是我們要重新打出女皇這麵旗幟,女皇這麵旗幟不倒,臣妾參政才有合法性。”
李顯:“皇後這個想法實在是太棒了,打出母皇的旗幟,朕這個皇帝的位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畢竟是母皇立朕為太子。”
韋皇後:“既然我們要打出武則天這麵旗幟,那麼就得貶低神龍政變,或者至少將神龍政變淡化,這樣一來,那些功臣集團就自然顯得不重要了,如果他們還敢居功自傲,那麼我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打擊他們了。”
李顯:“所以朕必須給世人造成一種假象,朕是一個孝順的兒子,朕之所以能當上皇帝完全是由於母皇的器重。朕決定封母皇為則天大聖皇帝,如果政變不存在,那麼這些參與政變的功臣也沒有存在意義了,這一招真是高。”
當李顯的政策實施時,朝堂之上炸開了鍋,功臣們人人自危。功成身退是古訓,功成身不退就是文種和韓信那樣的下場。但這幫功臣全都是入世派,你讓他們放棄手中的權力,比要了他們的命還難受。他們繼續重複著長孫無忌的老路,決定和皇帝皇後展開一場大戰。
以張柬之為首的功臣們首先集體上書,請求皇帝讓皇後安居中宮,不要幹政。李顯把這些奏折全部交給韋皇後:“皇後,你說應該怎麼辦?”
韋皇後冷笑一聲:“這些老東西,死到臨頭還不知,皇上先不用理他們。”
李顯:“對,就讓他們先跳一會兒吧!”
功臣們還請求皇帝將以慧範為首的和尚道士們全部殺掉,壓製武家人,防止他們再度崛起。收到這些奏折,李顯在冷笑:“這些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當時武三思也在場,他和韋皇後兩人當著李顯的麵眉來眼去,李顯視若無睹。
武三思說:“皇上,我給你支一招,既然這些功臣們憤憤不平,我們何不先來個明升暗降。先將他們封王,然後再解除宰相的職務,這樣一來,他們也就有名無實了,以後不就更好收拾了嗎?哈哈哈……”
韋皇後笑道:“親家這個主意不錯,皇上,我們不妨讓這些功臣們空歡喜一場吧!”
“好,朕即刻擬旨。”
這些大臣們個個比猴子還精明,一看皇上來這出,都知道情況很不妙。如何接招呢?
崔玄暐問張柬之,張柬之麵色凝重,良久才說道:“皇上既然出手,想必是有備而來,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們反擊也於事無補,隻會激起更大的動作。”
崔玄暐:“宰相的意思是?”
張柬之沉吟道:“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崔玄暐:“哎呀,我說大人,敵人的刀子都伸過來了,我們還怎麼靜觀其變,我看我們不如去找太平公主吧,看她有什麼好主意。”
張柬之:“也好,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