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查出顧奇文的身後還有人,也早就懷疑是徐圖。不過……先帝出手幹預過。”
陳櫻道:“先帝可能是覺得,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做下這件事的人,或許是一心一意為了他,所以他不能坐視不理。”
“徐圖督造皇陵,在地宮下又修建了地宮,這樣的選擇先帝未必是不知情的。”
“所以就算還有什麼仇,也是不能報的了。”
顧胤賢抱著陳櫻,有些難過地開口道:“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我怕你不能陪著我走下去,一個人胡思亂想許多才發現原來我很脆弱,我一點也不堅強。”
陳櫻抱著顧胤賢,嘴角隱隱現出一抹笑意,出聲調侃道:“我怎麼好像看見一隻溫柔的大獅子翻出了柔軟的肚子,然後告訴我說,來啊,我這裏是致命的。”
“噗。”顧胤賢忍不住噴笑,將陳櫻抱得更緊了。
他在陳櫻的耳邊道:“你說的對。可我沒有拿命門跟你開玩笑,因為你就是我的致命要害。”
陳櫻的眼眶濕潤了,用力回應著顧胤賢的擁抱,感動道:“你也像我生命一樣重要。”
顧胤賢笑著,低頭親吻著陳櫻的眼角,將她溢滿而出的淚珠吻掉,然後嗅著她的氣息穩住了她的唇瓣……
二月初,歸陵發生一處崩塌。
守陵人去宮裏彙報,說徐圖在地宮值守的時候被巨石掩埋,已經挖不出來了。
新帝下了一道聖旨,讓人在巨石外祭奠一番,就當徐圖為先帝殉葬了。
三月初的時候,陳櫻見到了趙真。
他已經被封為承郡王,搬回京城了。
他給陳櫻送來了五千兩銀票,還有一些首飾。
陳府正在為陳櫻的及笄禮做準備,忙碌中又透著一些喜氣。
趙真打趣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今年就要出嫁了呢?”
陳櫻笑了笑,問趙真道:“我聽胤賢說你要去大理寺上任?”
趙真點了點頭,擰著眉頭道:“本來想去錦衣衛的,蕭鴻羽不肯。你看看,就算是到了如今,我不在乎他做的那些事情,他到是矯情得很。”
陳櫻道:“徐圖死了,他心裏不自在,你何必去找罵?”
趙真冷哼道:“徐圖不是死有餘辜?”
“他現在總算嚐到我當初的滋味了,可他還不如我呢?”
陳櫻沒有說話,把桌麵上的點心往趙真的麵前推了推。
趙真道:“他曾是先帝的人,又跟徐圖有瓜葛,朝中多少新臣久黨想將他除之後快?就連皇上都不待見他,可他還是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樣子。”
陳櫻默了一會,淡淡道:“我覺得你去大理寺挺好的。”
“就像你說的,想動他的人很多。萬一那些人裏麵有一個成功了的,至少你還可以在危急時刻救他一命。”
趙真冷笑道:“我為什麼要救他。”
陳櫻道:“那就不救,看著他死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去幫忙收個屍。”
趙真不悅道:“他跟你有什麼關係?”
陳櫻道:“沒有關係。不過當初你出事的時候他約我去看你,我沒有同意,當時我跟他說過了,如果你出事我就去幫你收屍。”
“我跟你們相識一場,別的忙不能幫,一口棺材的忙還是可以幫的。”
趙真無語,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也不管茶水漸得滿桌都是,暴躁道:“我們的棺材自有人準備,哪裏用得著你?”
趙真說完,徑直走了。
陳櫻看著狼藉的桌麵,輕哼道:“男人心海底針。”
陳櫻的及笄禮辦得很低調,宮裏派人送來一些首飾,顧府也送了一些。
及笄禮過後,很長的一段時間京城都是很平靜的。
陳櫻的兩個弟弟去了國子監念書,她爹成了當朝太傅,顧胤賢為太子少傅兼任吏部尚書,乃為當朝輔臣第一人。
羅家已經自立門戶,連清也在恩科之際考取了舉人。
顧愷樂回了無錫老家,真正成了無錫顧家的守門人。
九月的時候,顧胤賢帶陳櫻去馬場騎馬。
兩個人剛跑了兩圈下來,陳櫻又歡騰又興奮,一直笑個不停。
不過馬場裏很快有了一個馳騁的身影,一身紅色勁裝顯得格外招搖。
陳櫻見他帶著麵具,看都沒有仔細看就知道是徐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