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嬤嬤笑嗬嗬地去準備,不到片刻整個南燕堂都知道了。
顧胤賢是下午才知道的,他去南燕堂時,齊嬤嬤把常用的物具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李夫人見兒子來了,打趣道:“過來幫娘搬東西的?”
顧胤賢笑道:“聽說明日就搬,往年不是先敞開綠野山莊曬曬太陽,通通風嗎?”
李夫人莞爾道:“你少來套話了,娘現在搬過去不是想看住你。”
顧胤賢赧然地眨了眨眼,麵上隱隱發熱。
他哪裏需要看?他不是一向都很守禮的嗎?
李夫人見兒子這般不打自招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隻聽調侃道:“虧你也知道避著點,可也不是你這個避法。”
“娘聽說阿櫻怕熱貪涼,這幾日未時都要泡冷水澡。曾嬤嬤說她從前在通州的時候也這樣,瞞著周家長輩常常跑去荷花池裏捉魚玩。捉魚是假,怕熱是真,這丫頭的體質真的是讓人頭疼。”
顧胤賢蹙起眉頭,想著陳櫻腹痛的時候忍不住道:“這丫頭一點記性也沒有。”
顧胤賢說完就要走,李夫人拉住他道:“行了。夏日裏喜歡玩水的姑娘不止她一個,娘已經想好了,就把竹林裏的那汪清潭圍起來,讓她玩個夠。”
顧胤賢想了想,那清潭因為水源太小,跟荷花池裏的不一樣,所以他也並未好好打理。
“圍起來像什麼樣子,還是讓人建一個水榭。”
李夫人道:“那得多久!”
顧胤賢沉凝道:“三天。”
他說完以後就走了,李夫人看著他那背影暗暗咋舌。
三天建一個水榭,那不得日夜趕工???
嘖嘖……她忽然發現她這兒子竟然還有做昏君的潛質。
顧胤賢去望月樓時,陳櫻剛從水裏爬出來不久,頭發都還是濕的。
夏日裏濕濕的頭發捂著可難受了,所以她靠在躺椅上的時候,頭發都是往後捋,像晾衣服一樣晾她的頭發。
顧胤賢鮮少來望月樓,但每次他來曾嬤嬤都會顯得格外興奮和激動。
因此顧胤賢直接被請到二樓奉茶,曾嬤嬤準備去三樓的時候顧胤賢叫住了,他自己上去找陳櫻。
三樓不是陳櫻的寢房,而是她的書房。曾嬤嬤也沒有太在意,隻當他們是有話要說。
陳櫻的躺椅擺在東邊的窗戶下,她自己輕靠著,手裏拿著一本書在看。
書案上青釉花瓶裏插著兩支綠牡丹,卷邊的荷葉攏著,看起來格外清雅。
南邊的字畫下擺了兩盆蕙蘭,怡室怡人。
曾經被她騰空的百寶架上,如今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物件。並立的雙鯉,蠢萌的木雕牛頭,還有幾個異常難見的大貝殼。
儲物架上,還擺了她喜愛的茶具,都是一色的。
她好像偏愛青釉色,雖然看著單調,卻也如同她的人,越品越有獨韻。
顧胤賢走過去,看著陳櫻垂落的長發,呼吸微微一滯。
那如絲綢般的長發像個小瀑布一樣闖入他的眼簾,他忽然好想將那些發絲都握在掌心,然後一點一點地幫她綰起來。
這樣的念頭剛起,他那心口就一陣陣開始發燙。
齊嬤嬤笑嗬嗬地去準備,不到片刻整個南燕堂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