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凡,你怎麼還不到啊?我都在機場等半個小時了。”
呂天凡這回是真正的愣住了,若不是紫瞳在前麵喊了他的名字,他會以為這丫頭掛錯電話了。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紫瞳什麼時候叫過他的大名?總共就見過兩次麵,其他大多是在網絡上用文字來聊天,頂多隻會叫他的網名,呂天凡糊塗了。
還有,什麼叫“你怎麼還不到”?他們啥時候約定在機場見麵了?
聽筒裏除了紫瞳急促的聲音,還傳來隱約的說話聲,和附近汽車的鳴笛聲。
呂天凡很想問她你什麼時候讓我去接你了,話到嘴邊,心裏一動,臨時改為“你現在在哪?”
“候機樓4號門口。”紫瞳的聲音很大,仿佛生怕全世界的人聽不到似的。
“我馬上就到。”
放下電話,正好前方的綠色信號燈亮起。此時正是午後三點來鍾的光景,悶熱的天氣,這條街道上的人車寥寥。呂天凡打開轉向燈,讓過一輛緊貼在他左側的三輪車,調頭向原路駛去。
在民族大學附近就有外環路高架橋的入口。上了外環,隻用了十來分鍾的時間,就看見了“品”字型的機場大樓。順著一條甬道直接驅車上了二樓,果見在四號門前來來往往的人流之中,身著醒目的桃紅色空乘服,拽著一隻拉杆箱的紫瞳,正手搭涼棚,焦急地向他來的這個方向張望。
一見呂天凡下車,紫瞳立即轉憂為喜,快步走了過來,黑色的高跟皮涼鞋,蹬著大理石地麵“咯咯”作響。
呂天凡亦迎了過去,正要伸手接過拉杆箱,冷不防紫瞳忽然鬆開箱子的拉手,張開雙臂將他抱了個正著。
呂天凡猝不及防,軟香溫玉擁在懷裏,卻顧不得憐香惜玉,便是周遭各色人等的側目,就讓他有些窘迫。
正茫然間,紫瞳咬著他的耳朵低語道:“算你識相,趕來救急。現在你暫時是我的男朋友,千萬別露餡了。”
呂天凡愕然道:“暫時?怎麼了?”
紫瞳放開了手臂,滿麵春風地樣子,裝模作樣嘟著小嘴撒嬌道:“隻此一次,下次不準再遲到了。”
呂天凡隻好唯唯諾諾,提起拉杆箱,塞進車的後備箱裏。
就在他拉開車門準備上車的時候,前方忽然傳來懶洋洋的聲音:“喂,就這麼走了,真把我當空氣啊?”
呂天凡抬眼望去,卻見一個二十郎當歲的青年男子,正雙手插在兜裏,一步三晃向他們走來。
男子身材瘦長,白淨麵皮,頭發蓬鬆,前額齊眉處垂下大片劉海。上身穿暗紅格子短袖襯衫,白色長褲,腳下一雙錚亮的皮鞋格外醒目。此人的眼睛一直看著紫瞳,顯然剛才的言語是有的而發。
其實呂天凡在被紫瞳擁抱的時候,就注意到這個人。彼時此人就站在離他們的不遠處,目光灼灼望來,不難猜測到這丫頭今天莫名其妙的舉動,或許就是針對此人。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人竟會厚著臉皮主動上前來打招呼。
呂天凡頓在車門前,瞅了瞅男子,又瞅著紫瞳,做出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
紫瞳臉上綻出笑意,脆生生說道:“張嶽公子,再見。”說畢,作勢就要上車。
“等等!”
被稱作張嶽的男子一急,失去了從容,快走兩步,站在車頭正前方,又恢複到懶散的摸樣,對紫瞳說道:“妹子,既然都碰見麵,好歹也做個介紹啊。”
紫瞳悶哼一聲,徑自坐進車裏,不再理會。
張嶽又把目光投向呂天凡,上下打量一番,問道:“你就是那位做老板的朋友?”
呂天凡麵無表情,不鹹不淡地說道:“有何指教?”
張嶽搖搖頭說:“像你這樣寒酸的老板倒是少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嶽。”
“幸會!可否請張先生讓一下路,我們還要趕時間。”呂天凡依舊不動聲色。
一抹陰霾在張嶽的眼中一閃即逝,隨即換成一副微笑的麵孔,向旁橫跨一步,手一伸,行了一個很優雅的紳士禮:“請!”
“連這樣的帥哥都看不上,你的眼界高得有點離譜啊。”往回走的路上,呂天凡開玩笑地說。
“什麼看不上眼啊,他本來就是我的男朋友。”
“啊?”
呂天凡大吃一驚,差點一腳悶死了刹車。
紫瞳“噗嗤”一笑,慢悠悠地說:“你緊張什麼,男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公。再說他這個男朋友的身份,隻有我爸認可,對我來說,隻是‘之一’而已。”
呂天凡隻好報以苦笑:“我這個墊背的身份是不是有點寒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