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半點兒沒聽出來，一把將蘭小芝的碗抓過來，遞給小森，“那你給堂妹盛一碗吧，她學習也辛苦，需要補一補。”
小森眉心直抖抖，堂妹的學習成績穩如泰山，從未在倒數第一挪過位置，到底辛苦在哪裏？
當然，這話隻能在心裏嘀咕。
隻怪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忍不住想自打嘴巴。
不是舍不得一碗湯，而是小叔的做法膈應人。
小森沒接，而是指著自己的碗道，“隻剩這最後一碗了，小芝，你要喝嗎？”
蘭小芝看了一眼自家爹，又看看小森的碗，點頭。
小森無語，一臉黑線。
自己吃過的碗，總不好意思給堂妹，人家既然不嫌棄自己喝過，幹脆直接倒進她碗裏。
寧清從頭到尾都沒吭聲，隻是緊鎖的眉心，顯示出內心的不快。
符燕子從頭到尾跟沒事人一樣，安靜快速地夾菜吃飯。
小琳早就不動筷子了，眼珠子滴溜溜轉，一會兒看看小芝，一會兒看看小叔，忙得很。
蘭康寧是從蘭家出來的，對這些早已見怪不怪，即便心裏不舒服，但能忍耐。
一隻手吃飯，另一隻手在下麵安撫寧清，否則，她哪裏能忍到現在？
老馮氏早早下了桌子，準備洗澡睡了，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寧幺妹自知身份特殊，從頭到尾隻能當自己是隱形的，扒了一碗白米飯，給老馮氏幫忙打洗澡水去了。
中午那頓飯是風趣的，熱鬧的，盡興的。
晚上的飯，那叫一個壓抑啊！
大家幾乎都隻動筷子不動嘴，效率極高，不到十五分鍾就吃完了。
蘭小芝抻著脖子，打了個長長的飽嗝，小森隔著兩個人都聞到了一股子羊肉湯的味道，熏得她差點兒吐了。
小琳更直接，捂嘴跑了。
蘭康寧麵不改色，笑問道，“小芝吃飽了嗎？”
小芝看看自己爹，像是受驚的兔子，埋著腦袋點了兩點。
寧清早放了筷子，好在小叔一家吃飯速度夠快，不然這頓飯要吃得消化不良。
吃完飯，寧幺妹和小森收拾碗筷，寧清進屋休息了，蘭康田陪著在堂屋坐著喝茶說話。
“爹今天來過了吧？”
蘭康寧點點頭，“嗯，來過了。”
“拿肉？”
蘭康寧繼續點頭，蘭康田環顧四周，沒見到肉的影子，好奇問道，“大家都說大哥今年殺了個肥豬，多重呀？”
蘭康寧隨口道，“沒稱，看著和別人家也相差不了多少啊。對了，今天爹在這裏拿了二十斤肉，過節的年禮我就不再準備肉了，備兩身新衣裳就夠了。”
蘭康田本來隻是想打聽打聽大哥家今年到底殺多大的豬，咋就轉到年禮的事兒上來了？
梗脖子吞了口口水，沒好氣道，“二十斤？一隻豬總共多少肉啊？大哥，你這樣讓我怎麼送啊？還兩身衣裳？我媳婦兒和閨女兒都多少年沒做過新衣裳了，哪來的閑錢買啊？”
蘭康寧語速不快，吐詞清晰，“是爹開口問我要的。”
蘭康田更有理了，“問你要多少就給多少嗎？問你要一頭豬，你給嗎？大哥，不是我說你，做事前就不想想嫂子和侄女兒麼？今年好不容易殺頭豬，你們這送那送，夠吃到正月十五麼？”
小叔半點兒沒聽出來，一把將蘭小芝的碗抓過來，遞給小森，“那你給堂妹盛一碗吧，她學習也辛苦，需要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