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康寧嚇呆了,捏著小小的白藥片,無措地瞅著自己媳婦兒。

寧清白了男人一眼,接過大瓷缸,輕拍她的手臂安慰道:“知道你疼,吃了藥就會好一些,來,咱們一張嘴一伸脖子就下去了。”

話畢,扭頭又道:“小琳,姐姐怕苦,怎麼辦?”

蘭小琳仗義地很,小胸脯一挺,腳一跺,“姐姐不怕,我有糖哦,姐姐乖~吃藥就吃糖。”

奶聲奶氣地學著寧清的話,逗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蘭小森哭笑不得,鼻涕泡兒都吹出來了。

藥效的關係,再不舍,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晚上,鼻尖縈繞的是飯菜香,時不時傳來家人的聲音,蘭小森笑了。

真正相信自己還活著,是三天後。

同村一起長大,一起上學的好姐妹陳文倩來了。

寧清很熱情,邀請她一塊兒吃早飯。

蘭小森還躺在床上,隱約聽到她們的說話聲。

“不好意思,我們家小森身子弱,這次又出事,傷筋動骨一百天,幹脆休學一年養好身體再回去上學。”

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少女時期的陳文倩。

門被推開,晨光中的陳文倩是那樣的美好,一襲白衣長裙雖洗的有些發舊,卻絲毫不損青春少女的氣質。

纖細合度,凹凸有致的身材明顯比同齡人早熟。

一雙丹鳳眼稍微露點笑意,便能蕩起一陣水光,令人眩暈。

這樣一個美好的少女,卻有著一副極其惡毒的唇舌和心腸。

諷刺她的母親,詛咒他的父親,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語言傷害無辜的妹妹,更別說自己。

如果不是曾祖母臨終前給自己留下那塊金子,得以逃離她,逃離這個滿是惡言的地方,母親和妹妹,還有自己恐怕早就入了黃土。

看到她,讓蘭小森第一次思考,自己身處何處?

天堂,還是地獄?

“小森,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陳文倩一推開門,被蘭小森眼神嚇一跳,難道她發現了?

“你為什麼在這裏?”

長期沒有與人交談,蘭小森舌頭有些僵硬,聽著有些機械音。

陳文倩覺得刺耳,關心道:“你嗓子怎麼了?我來約你一起上學啊?”

上學?

蘭小森雖不知上什麼學,卻知道眼前這個人絕不像外表那般純善。

眼神依舊冷漠,甚至厭惡,“我累了,你出去。”

陳文倩驚呆了,眼淚奪眶而出,“小森,你怎麼了?我是文倩啊,你最好的朋友啊,怎麼能這樣跟我說話?”

“媽,我累了,不想見任何人。”

蘭小森向來不知迂回,直接開口趕人。

寧清雖然不知道這對小姐妹發生了什麼,但女兒的脾氣當娘的最清楚,趕緊進來打圓場。

“文倩,你先去上學吧。小森受傷後每天疼得睡不好吃不好,脾氣有些衝,等她好些你們再好好說,好不好?”

蘭小森扭頭麵朝牆,緊閉雙眼,腦子轉得飛快。

陳文倩剛出門,她就迫不及待問出口,“媽,給我一麵鏡子。”

“鏡子?怎麼了?”寧清疑惑,卻沒有拒絕,回房間拿來嫁妝之一——鏡盒。

蘭康寧嚇呆了,捏著小小的白藥片,無措地瞅著自己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