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勢必存在中間人。
秦風陡然意識到這一點了。
範家客沒有殺人嫌疑，但和這次的案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作為《國王》的創作者，他沒準比眾人想象中的，知道得更多。而從一開始，在警方找到他請求翻閱《國王》的時候，此人就有了心理準備。
範家客抬頭，流露出幾分錯愕。
錯愕之後是洶湧而來的陰暗。
“就算如此，你們也沒法抓我。”
“甚至，”他陰惻惻的笑出聲來，“隻要我想告，你們審訊我的流程都是不合理的，你們都會被追責，哪裏還有機會繼續調查？”
秦風抿唇，見對方不知懼，就知楊卿的猜測是對的。
“那你放心，”秦風輕描淡寫，“上頭的人很明事理，比起一個犯罪嫌疑人，他們會更相信我們。”
“犯罪嫌疑人？”
範家客像是聽到很好笑的話，兀地大笑出來。
“我嗎？哈哈哈，你們可別抓不到凶手就胡亂指證人！”
楊卿當機立斷：“你不是凶手，是幫凶，因為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誰，對嗎？”
對還是不對？
範家客一輩子都在追求藝術，這輩子也都毀在了藝術上邊，不僅僅是當年的名譽掃地，還有，他讓自己的藝術品上沾到了血跡。
被血汙掉的藝術，不再是藝術，由此，他生無可戀。
死的人不是他，可他的靈魂隨著被殺人的人消失了。
範家客凝視楊卿良久，裂開嘴笑了笑。
“死的人叫蘇峰？”
楊卿：“不止是他，還有他的孩子和母親，一家三人都死了，死的時候...”
他難得這麼多話，詳細的介紹了蘇峰一家三口，從他們因何而死到死後的屍體如何被人擺布等等，皆無遺漏。
範家客的眼神因此一點點亮起來，那種狂熱的興奮讓兩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這個人真的是瘋了。
楊卿及時的阻止他。
“你不要急著激動，也許蘇峰一家按著《國王》裏邊的走向被殺，可終究不是《國王》。一切都是人為，除非將這部作品搬上熒屏，否則你一輩子都沒法在現實生活中看到劇情那般發展。”
一切都是人為的，而藝術，遠遠切合現實又脫離於現實。
範家客想追求的真實感，幾乎不可能實現，而對於如今的他，也沒有實現的機會了。
範家客的眼神又迅速的寂滅，再無燃起的希望。
他已經看透了，否則也不會心生絕望。
瘋子不容易被說服，可要他們放棄，也很簡單。
清楚理智的將事實擺在他們眼前，由不得他們不清醒。
範家客：“我應該知道凶手是誰，但我難保是他。”
“這件事如果追根溯源，的確和我有關係，一切都是因為《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