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風斜椅在車座上,嘴角帶著淡淡微笑。也許是真的解脫的緣故,心中輕鬆了不少,連表情都豐富起來。他拉開窗簾望著窗外的雪景,竟然在車上睡著了。
睡夢中他似乎夢到了人間的汙穢似乎已全部被雪花洗淨,自車外望出去,天地一片銀白,一道倩影就矗立在白雪之上。
她穿著淺紫色的衣服,披著淺紫色的輕紗,在一片銀白中看來,就是一朵清麗的紫羅蘭。這時淩風很想從車上下來,走到她麵前看著她,問她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但是當他要打開車門的時候,卻怎麼也不開,就連窗戶也是被封死的。他智能看著遠處的她就此越變越小,直到消失不見。
電光火石之間,突然又換了一個場景。雪,停了。淩風走進一個院落裏,鋪麵而來來滿是清香,牆角邊上的幾枝梅花傲雪開放。她依舊一襲紫衣,比那梅花還美麗幾分,坐在小亭的欄杆上,數那梅花上的雪花,雪花下的梅花。
淩風大喜過望,急忙想小亭跑去。他越走越進,她的麵容也越來越清晰。
當他走到他跟前的時候淩風突然愣住了,因為他這張臉他上白天剛剛見過。淩風被這張臉驚醒了,破碎的希望讓他感到胸悶異常。汽車依舊在向前行進著,冰城距離龍門所在的濱海市最少也要一天一夜的行程。熊石原本不需要送淩風的,但是他堅持,淩風也沒有拒絕。
畢竟這是他們在一起最後的時間了,五年的陪伴,留給他們很多回憶。
淩風他們從醫院離開之後,宮雪萱並沒有立即離開。她望著留有餘溫的病床,思緒萬千。
良久之後,她才拿出了電話,撥通了諸葛寒煙的號碼。
“喂,是小雪嗎?”電話另一端傳來諸葛寒煙的聲音。
“嗯,小煙你還好嗎?”宮雪萱已經盡力壓製自己的情緒。
“還好,你呢?”諸葛寒煙回道。
“我,我……”盡管這通電話是宮雪萱猶豫了很久才決定打給諸葛寒煙的,因為她覺得諸葛寒煙有權知道還活著,但是話到了嘴邊卻真的無法開口。
“小雪,你怎麼了?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了?”諸葛寒煙猜測道。
“沒……沒什麼,小煙,我見到淩風了!雖然他變得我都不認識了,但是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所以……”宮雪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電話另一端傳來“嘭”的一聲,似乎手機掉在地上的聲音,宮雪萱嚇了一跳。
“小煙,小煙你怎麼了?小煙你沒事吧……”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的另一頭才傳來諸葛寒煙的聲音。
“小雪你確定是他嗎?”
“嗯!不過他好像對之前的事情都忘記了!”
“小雪你現在在那兒,我現在就過去找你!”諸葛寒煙斬釘截鐵的說道。
說了地址之後,宮雪萱掛了電話。說起來,自從淩風五年前離開之後,自己的整個生活一下子變了。當時心情低落的諸葛寒煙從別墅裏搬了出去,自己變成了孤家寡人,偌大別墅隻有自己和鍾叔兩個人。
諸葛寒煙可以名正言順的哭泣、悲傷而她卻不能。淩風走進了她的心裏,但是淩風心裏隻有諸葛寒煙所以她沒有資格悲傷。因此在淩風離開的這五年的時間裏,她不斷努力工作,希望通過工作來麻痹自己。
其結果就是她如願以償的成為了當紅一線明星,也才有了今天能跟尉遲霖姍這樣國民女神同台機會。隻是沒有想到來到冰城的第一天她就撞見了淩風,這個讓她夜晚無數次夢牽魂繞的男人。
諸葛寒煙離開別墅之後,兩人關係雖然依舊是閨蜜,但是宮雪萱知道她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兩人偶爾也會打個電話,聊一些有的沒得,相互鼓勵一下。但是這一切都顯得那麼表麵,仿佛兩人隻是為了維持兩人的情感才這麼做,問候都不是發自於內心。最重要的兩人之間似乎多了一個禁忌也是兩人之間默契,那就是不提淩風。
不提起有關淩風的任何事情,但是似乎她們之間有趣的記憶都與淩風有關,這成了兩人共同傷疤。有時候宮雪萱在想如果將現在一切換回那個鄉巴佬,她會不會交換。她內心唯一的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換”。但是轉思又一想,即便淩風回來了,他也不屬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