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醫院的產房裏傳出來產婦的陣陣喊叫聲,醫生們忙作一團,時不時有助產護士拿著血袋進進出出。
“產婦大出血,再去拿些血袋!”
“產婦昏過去了!”
“不好,病人血壓驟降,注射0.5毫克腎上腺素!”
病床上躺著的是網店女老板容墨。她麵色慘白,危在旦夕。彌留之際,一幕幕回憶如走馬燈一般在腦海裏閃過。
這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啊!這輩子怎麼就這麼過去了呢?
在醫生護士嘈雜的搶救聲中,容墨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混沌。她發誓若此生不死,她定要跟那個人拚命!
眼睛一閉一睜,這輩子就過去了。容墨覺得頭昏腦熱,筋疲力盡。如今周圍一片漆黑,溫度好像降了,連空氣中都似乎多帶了一些水汽。
“咕咕咕——”窗外傳來幾聲雞鳴聲。
容墨覺得奇怪:“醫院裏還有雞?”
這時候身旁突然冒出來個女聲:“天要亮了,哎,又是腰酸背疼的一天。”
容墨心想難不成這醫院給她安排了個雙人病床,道:“誰啊?”
旁邊的女子起身點了蠟燭,轉過頭來跟容墨說,“除了我還能是誰啊?”
映入容墨眼前的是一個16、7歲的姑娘,身穿粗布麻衣,一副丫鬟打扮。她麵容清秀,圓圓的小臉上長了幾個若隱若現的可愛雀斑。
再看周圍,泥磚上有一張桌子,幾張椅子,一個衣櫥,樣式看起來都是鄉下的老古董,房內再無其他擺設。
容墨環顧四周:“你是誰?這兒是哪?”
那少女一臉疑惑:“你做夢呢?我是蓮兒,這兒是鍾粹宮啊。”
容墨摸了摸肚子,平坦光滑,完全不像是生過孩子的樣子,更加發疑:“蓮兒?鍾粹宮?”
容墨一頭霧水,生個孩子怎麼生到鍾粹宮來了?等等,蓮兒不是最近讀過的爛書《通關打怪當皇後》的反派——寵妃納蘭雲嫣的丫鬟嗎?難道我穿越到小說裏的架空曆史朝代了?那我穿成誰了,難道是女主角?看樣子不太對啊......
容墨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我是誰?”
“沫兒你怎麼了?生病了?”
“沫兒?我是容沫兒?!”
蓮兒伸手摸了摸容墨的頭:“沒發燒啊?你怎麼犯糊塗了呢......”
容沫兒在書中是沒活過第三章的炮灰丫鬟啊!她就是一個工具人,單單有一個姓名,作者連身世容貌都懶得描寫,隻是用她來襯托納蘭雲嫣的囂張跋扈。
容墨此時如晴天霹靂,他喵的穿越就算了,還穿成了這麼一個連反派都不算的炮灰!被主角弄死的也就算了,還是個連主角麵兒都沒見過就被反派弄死的丫鬟!
蓮兒疊著被子:“快起來吧,一會兒又要被春桃姐罵了。”
蓮兒口中的春桃是納蘭雲嫣的陪嫁丫鬟,和她的主子一樣矯揉造作,鍾粹宮的下人都懼怕她。
不管怎麼說也是從鬼門關裏撿回來一條命,管它是穿越成主角還是炮灰,能活著就好。
活著,就有希望。
容沫兒看著水盆倒影中的自己,是個身形瘦削的16歲少女。一雙杏眼不大卻長,櫻桃小嘴上麵是一個無功無過的鼻子,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而瘦削的臉因為笑起來的一對兒梨渦而稍顯靈動。雖遠談不上沉魚落雁,也算是天然去雕飾了。
容沫兒愣了愣,穿越前她本是濃妝淡抹,前凸後翹,美豔動人的小姐姐。若不是穿越到這兒,都快忘了自己年少時期也是這副又土又瘦的窮酸樣。
鍾粹宮是個兩進兩出的宮殿,建設得十分豪華。前殿是納蘭貴人會客吃飯、吟詩作畫的地方,後殿是睡覺沐浴的地方,東邊是用來燒香拜佛的,而宮女太監們則住在西麵的便殿裏。院子裏種著兩排共六棵幾百年的海棠花,穿過這片紅海便是一個荷花池,錦鯉是它的土著居民,而喜鵲是它的觀光常客。
院子裏集結了十來個奴才,一個身材勻稱、眉毛粗厚、圓臉厚唇的宮女正站在他們麵前訓話,應該就是納蘭貴人的貼身婢女春桃。
“娘娘今日下午要去禦花園放風箏,你們上午做些綠豆酥,桃花餅,再選幾個好看的風箏,特別是皇上賞的那隻。娘娘的衣裳也要熨好了,還有前院的地,後院的花都需要打掃澆水,都聽清楚了嗎?”春桃趾高氣揚地說。
“是。”
容墨一聽要去放風箏,心裏一緊,原書中容沫兒就是在納蘭貴人和景嬪一起去放風箏的那天死去的,於是便小聲問蓮兒:“蓮兒,貴妃娘娘今日去放風箏可是與別人同去?”
“貴妃娘娘?”
“哦......我是說貴人。”
容沫兒活著的時候,納蘭雲嫣還隻是個貴人。
“好像是和景嬪娘娘一同去。”
壞了壞了,還真是今天!今天納蘭貴人和景嬪去禦花園放風箏,遇到了皇後娘娘的貼身宮女翠兒。納蘭貴人故意刁難翠兒,翠兒仗著是皇後的表親也不甘示弱,結果納蘭貴人就派容沫兒賞了翠兒十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