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寧市第一醫院,特級病房,一身迷彩作戰服的司徒少南,跪在昏迷不醒的母親的床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仿佛一鬆手,母親就會離她遠去。
司徒文心疼的看著女兒隱忍在眼中的淚花,他記得她曾經說過,“軍人不需要淚水”,所以,她的淚都流進了心底。
其實,他一直以有一個如此出色的女兒,而感到驕傲,但是他也能理解妻子這麼做的良苦用心,雖然,28歲的女兒已位及少將,是一軍的參謀長,但是,做父母的,總盼她有一個好歸宿,才能徹底放心不是。走到女兒身後,司徒文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著說:“你媽媽已經沒事了,隻是太虛弱了,過一會兒就會醒了。”
“爸,對不起。”
透著一絲慣有的暗啞的聲音讓司徒文心底一顫。
他輕歎一聲,說:“不是你的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隻是,你不要怪你母親才好,她,也是太愛你了,希望你幸福。”
“嗯,我知道。”
司徒少南如君子蘭般淡雅精致的麵容閃過一抹痛楚,或許她的堅持真的錯了,起碼傷害了母親,逼得母親選擇用這麼極端的方式迫使自己妥協,無論如何,她真的是打心底已經妥協了。
“漫步”咖啡廳,半封閉式的座位上,司徒少南還是那身來不及換下的作戰服,靠在柔軟的大沙發椅子上,耳邊悠揚舒緩的音樂緩緩流淌,她安靜坐在那裏,低頭看著杯子裏褐色的咖啡被攪動起圈圈漣漪,就像此時,她的心一樣,無法平靜。
想起昨晚,母親睜開眼睛,虛弱的看向自己,聽到自己脫口而出,同意她的安排時,母親眼中閃爍的光亮,心底就是一陣苦悶。
“對不起,我來晚了,今天有一個學生患了急性盲腸炎,被送醫院,我這才脫開身,接到你的電話就趕來了,嗯?你怎麼也不換身衣服,臉色也不好,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尋聲望去,來人正是司徒少南的摯友閨密,鄭沫,但見她一身飄逸的白沙長裙,因為著急而使清雅如蓮的俏臉上布上了絲絲汗珠。
她理了一下有些亂的柔美長發,很是歉意的坐到了司徒少南對麵,看見好友為自己點好的咖啡,鄭沫甜甜的一笑,說:“我們家少南最好了,一年不見,還記得我的口味。”
司徒少南沉默不語的看著鄭沫笑魘如花。早以習慣了她的沉默寡言的鄭沫並不以為意,繼續說道:“少南,這次能在家休息多久啊!”“我準備結婚了。”這是這許久,司徒少南的第一句話,聲音裏是她一貫的淡漠,說的仿佛是別人的事情般。
“什麼?結婚,跟誰,多大,男的女的,不是,我是問你確定你要結婚嗎?”
鄭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初因為家裏逼婚,她躲在部隊,與有人斷了聯係,雖然她與司徒少南不是經常見麵,但是見不可破的友情一直穩如泰山,兩個人也不會因為時間和距離而產生疏離,所以她是司徒少南唯一可以吐露心聲的對象,而司徒少南一直巨婚的理由她也是唯一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