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間的主色調是偏亮的乳色,哪怕江景白沒有把嵌在櫃子裏的筒燈打開,單是花板上傾瀉而來的暖調光線就足夠把所有櫃架照得奪目耀眼。
有幹淨通透的乳白背景作襯,那一排接一排顏色款式高調張揚的衣服就更加惹人注意了。
江景白愣愣地站在門口,手還按在開關上,好半才緩過點神,目光沿著距離自己最近的衣櫃慢慢往裏,從整齊掛在衣架上的服飾依次看過。
全是清一色的服,粗略以古今為線,被劃分成兩大類,古風在左,現代在右,各自占去了大半麵牆的空間。
朝向房門的嵌入式鞋櫃同樣沒被落下,就連拚在房間邊角的多層落地旋轉櫃裏也擺放著大不等的對應道具。
整個房間再不複江景白記憶裏的空蕩冷清,雖然高矮櫃架沒被徹底塞滿填實,但現在這樣已經擁擠熱鬧得很不像話了,一眼掃上去根本抓不住重點,隻覺得滿目都是高能預警。
江景白對它們太熟悉了,全是他入圈起出過的角色,數量繁多,卻又囊括無遺。
要不是江景白入圈頭兩年金庫不算寬裕,出過片子經常線上線下的處理掉用不到的服飾道具,前段時間賣出的服遠沒有衣櫃裏這麼多件,他都要懷疑南鉞就是同他達成交易的幕後買家了。
事實上,這些服道具的確不像是他二手賣掉的那一批。
江景白摳慣了細節,但很多麵料上的花紋不能強求,特別訂做是筆不的花費,尋常工作室不願意做成本這麼高的衣服,難找廠家不,也不好賣出去,江景白不可能不顧自己經濟條件,非得撒錢訂做跟原作一毫不差的衣服,要麼找印花相仿的,要麼選用純色的料子,拍完了再後期加上去。
而現在衣櫃裏的這些顯然沒有含混糊弄的意思,包括飾品上的紋路都很還原,邊角打磨圓潤,精細度跟江景白三位數居多的心頭好們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這場麵太驚人了,對任何一個ser而言都堪比堂。
江景白是個正常人,血液裏翻湧出克製不住的狂喜是真的,想到這些又是南鉞暗自籌劃的傑作,莫名覺得受之有愧也是真的,越看越感覺情緒坐上了過山車,一個俯仰接著一個猛衝,心裏滋味複雜難言,暖的甜的酸的澀的,亂七八糟地攪在一處,和心跳一齊頂撞著他的胸腔,激烈得皮骨瀕臨破開。
不論有沒有摻進不該有的多餘雜質,總歸是開心得快要瘋掉了。
江景白哪還有心思去掛手裏的衣服,把紙袋往牆邊一靠,轉身就往廚房跑過去。
南鉞已經收了刀,低頭站在島台邊安靜地將嫩紅果肉剝離出來。
他表麵心如古井,實際上從江景白離開客廳起就凝神留意著衣帽間那邊的動靜,一聽身後噠噠噠地傳來不斷加快的密集腳步聲,嘴角忍不住跟隨節奏上揚起來。
青年身上好聞的味道不斷貼近,最後距離消減成零。
南鉞肩頭一重,後背直接被江景白撲了個徹底。
江景白這次一路跑過來,慣性大,南鉞腳下沒動,上半身往前傾了傾,轉又穩住。
“看到了?”南鉞不回頭看他,語氣淡淡地問。
江景白摟住南鉞的脖子,下半張臉埋進南鉞肩窩裏,用力地連連點頭。
南鉞頸側被對方呼吸搔出細微的癢意,他喉結上下滾動:“和遙控賽車相比,更喜歡哪個?”
這才是他在超市的獎勵。
江景白更緊地收攏雙臂,臉上有點紅,又臊又興奮:“……謝謝。”
他心跳得厲害,南鉞後背甚至都能依稀感覺到江景白胸口震動的頻率。
南鉞收下他的這聲謝,把剛剝去內薄皮的整瓣柚子掰下一塊,投喂動物似的遞向自己右肩。
江景白眼睛滴溜對焦上去,他抬了抬下巴,張嘴接住果肉前附在南鉞耳邊,輕聲討好作答:“喜歡你給的。”
答完才把近在眼前的柚子咬進嘴裏,趴在南鉞肩頭口口地咀嚼起來。
這個回答答得妙,直接把喜歡與否的決定性因素歸結到南鉞身上。
南鉞很受用,又喂了他一塊,背著人形掛件繼續剝剩下的部分。
“你怎麼知道我把那些服都賣了?”江景白咽完問他。
衣帽間裏那麼多套,顯然不是最近一周才開始準備的,最關鍵的是,裏麵恰好不包括江景白沒舍得賣掉的那幾套,這明南鉞對他手裏留下的服數量了如指掌。
南鉞解釋:“我知道你的論壇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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