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姬,不要再困於夢境裏的往事了,如今你有小生和離奴老弟相伴,要快快樂樂的。小生不該問這麼多,你也不要多想了。對了,告訴你一件趣事,今天小生遇見了丹陽,與他一起賞燈,他邂逅了一個美人兒,想邀請佳人一起遊夜,卻被拒絕了。”
“噗!這位美人兒倒是十分明智。”
“這位佳人拒絕了丹陽,卻又送給他一個定情的香囊。哪有拒絕了,又送定情信物的?小生不明白這位佳人是什麼意思……”
“軒之,你親眼看見這位美人兒送香囊給韋公子了嗎?”
“沒有,丹陽說的。”
白姬想了想,笑了。
“哪有美人拒絕求愛,卻又送定情信物的?這香囊不是韋公子偷偷拿的,就是美人兒不小心掉了,叫韋公子給撿著了。”
“原來如此!”
元曜恍然大悟。他想起了香囊裏的紅珠,那紅珠看上去頗為珍貴,佳人丟了紅珠,怕是會很著急。既然不是佳人所贈,那他明天得去一趟韋府,勸韋彥想辦法把香囊物歸原主。
“對了,軒之,阿九說他帶了一個婢女,留在了城外。阿九那家夥出行都有婢女伺候了,我作為四海之主,龍族之王,排場不能比他差,你說我是不是該去買幾個昆侖奴、新羅婢(1)?”
白姬認真地問道。
元曜想了想,道:““正月昆侖奴、新羅婢都漲價,得二十多兩銀子一個。可以四月再買,最多也隻要十五兩。白姬,你買昆侖奴,新羅婢,小生也能輕鬆一些了。”
“唔,太貴了。昆侖奴、新羅婢還得吃飯,穿衣,生病,太費銀子了。算了,不買了。”
白姬仔細地盤算了一番,放棄了。
“……要不,買一個也行。小生負責記賬送貨,離奴老弟負責買菜做飯,灑掃洗衣之類的雜活兒總得要一個人來做。”
“雜活兒你跟離奴分擔一下就是了。反正也沒多少活兒,湊合著過吧。”
“……”
“哈欠,好困,我上樓睡覺去了。”
白姬站起來,跟元曜道了晚安之後,上樓睡覺了。
元曜洗漱之後,跟還在後院糊燈籠的離奴道了晚安,也去睡下了。
正月十五,長安城內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大家比過除夕還要興奮。
離奴的鳳尾蓮花燈已經做好了,他一心等著胡十三郎來,晚上好一起去鬥燈。
白姬一上午都在挑選晚上遊燈會的穿戴,換了幾身衣服之後,她決定了穿胡服,做男兒打扮。
元曜想著正月十五一過,生意就要忙起來了,便將縹緲閣灑掃了一番,布置了貨架,歸置了賬本。
中午,離奴去街上買了些炸元宵回來,三人吃了一些,作為午飯。
吃過了午飯,白姬便上樓午睡去了,離奴閑來無事,跑去街上觀察各家各戶掛出來的花燈了。
元曜正想出門去韋府找韋彥,韋彥卻來了。
韋彥穿著一身嶄新的玄色窄袖胡服,腰間係著白玉腰帶,整個人看上去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軒之,白姬呢?”
“在樓上午睡呢。丹陽,你怎麼來了?”
韋彥走進裏間,在青玉案旁坐下,道:“軒之,我琢磨了一晚上,也沒想好給那妖怪美人兒送什麼回禮。白姬好歹也是女子,又是妖怪,我想來問問她的看法。”
“問白姬的看法?她愛財如命,恐怕隻會勸你送銀子。對了,丹陽,這香囊是那妖怪佳人親手送你的嗎?”
“不是。她不好意思親手送我,偷偷丟在地上,我撿起來了。”
“……丹陽,小生說一句話,你不要生氣,會不會是你誤會了?那位佳人隻是不小心掉了香囊,被你撿了,她並沒有送你香囊的意思。”
“怎麼可能?!我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美人兒為什麼拒絕我,還不送我香囊?”
“你……你還是把香囊還給人家吧。香囊裏的珠子看起來很不尋常,佳人丟了,會著急的。”
“……香囊真的不是她送我的嗎?”
“應該不是。哪有拒絕你,卻又送你香囊的道理?定是那位佳人不小心遺失的。”
韋彥想了想,道:“也罷,這樣就不用苦惱送回禮了。如果這香囊重要,她必會在春明門外尋找……今晚再見到她,以還香囊為由,還可以再邀請她一起遊夜。”
“丹陽,人家不願意跟你一起遊夜,你就不要糾纏勉強了。你如果非要豔遇什麼的,燈會上還有許多別的佳人可以邀約呀。”
“昨晚她不願意,說不定今晚她願意呢。我如此英俊瀟灑,她沒有道理拒絕我,如果拒絕,我總得跟她理論一番。”
“丹陽,這種事情,沒辦法理論的……”
“總之,我今晚再去春明門外,見一見她。”
韋彥拿定了主意,也不等白姬睡醒,便回去了。
注釋:(1)新羅婢:朝鮮婢女。唐朝有“昆侖奴,新羅婢”的說法,朝鮮那邊的女子當婢女,乖巧又能幹;昆侖的奴仆,健壯又忠誠。在唐朝時,新羅的婢女和昆侖的奴仆是搶手貨,高官富商都爭相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