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
蔣清婉按著時辰起身後,去繼續幹了她每天的清掃活計。似乎日子也應該會這般慢慢的平靜下去。
夏,五月。
本是一日的午後,一場雨後正是解了暑氣。蔣清婉還在回味了這等清涼,想是今個兒晚上能歇一個好覺。
整座承乾宮的氣氛,在晌午後是陡然的肅穆下來。哪怕隔了承乾宮的正殿一些距離,大宮女與小黃門的掬緊讓蔣清婉這個末等的小宮女也是覺得害怕起來。
當天,宮人的夕食並不好。老菜邦子,水煮的沒半點油鹽味兒;粗糧飯,還雜些陳年的舊味。可沒人敢像往日議論了一丁點兒。人人都閉緊嘴似乎生怕說錯一丁點的話兒,由此惹上天大的麻煩。
“哐當”的敲門聲。
待門一打開,就有如狼似虎的侍衛進了屋。蔣清婉在內的,整個屋中的四個小宮女全部被抓了起來。
“全部帶走。”
領頭的太監一聲微尖的嗓音,說話時臉上全無半分好臉色。
押人的侍衛用上的力氣,讓蔣清婉覺得胳膊不像自己的一樣非常痛。可比起這些疼痛,蔣清婉更是莫名其妙。她想不通,她什麼事兒也沒犯啊,怎麼就被抓走?
皇宮裏被抓走刑訊的小宮女還有活路嗎?蔣清婉想到這些可怕的後果,她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她不想死。這個念頭在蔣清婉的腦海之中不停的回蕩著。
此時此刻,承乾宮的正殿內。
皇宮的主人昭成帝在陪著他的心上人萬貴妃。昭成三年,昭成帝登基三年,膝下唯有一子。這一位小皇子便是萬貴妃的獨子。
小皇子這會兒在榻上正讓太醫院的院判小心診脈。
萬貴妃人並不是特別的美,至少,在美人無數的後宮中,萬貴妃算是平庸之姿。奈何昭成帝喜愛,愛若珍寶。
“哇哇……”小皇子哭聲非常的抽咽,似乎已經哭得累了。
“聖上,您一定要讓太醫救了皇兒,一定要救了皇兒……”萬貴妃哭得梨花帶雨,整個人是滿腹失魂,全然失去了分寸的模樣。
萬貴妃得寵,寵冠六宮。可這小皇子是萬貴妃今生唯一的兒子。因為孕育小皇子時年歲太大,誕了小皇子時,又傷了身。萬貴妃已經不可能再有子嗣。
十歲入宮,十五歲成為照顧剛滿周歲時昭成帝的宮女姑姑。彼年,他時,先帝因為兵敗,因為奪宮之變被廢,還是太子的昭成帝同樣被廢。
幽禁的歲月,萬貴妃護了昭成帝。
等先帝奪回了皇位,昭成帝上位後,萬貴妃一朝鳳凰於飛,在後宮裏誰都不敢與之爭鋒。若非萬貴妃的年歲比昭成帝大上了整整十四周歲太惹了非議,這皇後的位置萬貴妃未嚐不是沒機會的?
次日,天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