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帶著信出穀去了,扶蘇安心了許多,素衣少女也轉身離開,扶蘇忽然想到一事,忙道:“姑娘且留步,入穀數日,卻還未知姑娘芳名,姑娘於我大恩,在下來日必當回報。”
素衣少女身形頓住,過了片刻,才緩緩道:“我姓蘇。”
扶蘇心中一動,不由道:“在下名中亦有一‘蘇’字,想來與姑娘注定有緣。”
他隻是隨口一說,卻不料素衣少女身形微顫,緩緩轉過身,麵紗下的容顏若隱若現,而那雙妙目緊緊望著他。
“我名蘇小茜。”
…
後山桃花苑。
這裏是蘇小茜平日的住處,占據半山的桃樹幾乎將後山一分為二,在山穀的木屋隻能遙遙望見綿延至山崖的桃樹。
此時天色剛剛破曉,晨光初現,一個少女靜靜立在後山頂,雪膚素衣,肌光勝雪,精致的容顏無法找到半分瑕疵,披散開來地黑發一直從背後幾乎垂到腳麵。她所站位置距離懸崖不過數丈,眼睛凝望前方,似是在觀察前方繚繞延伸的雲海,正是蘇小茜。
她靜靜站著,四周靜謐而和諧,遠方一輪紅日緩緩上了地平線,可以看到朝歌城一角炊煙嫋嫋,放佛將心中那重重迷霧吹散,蘇小茜微微搖搖頭,轉身回屋了。
她今日起的特別早,原因是夜裏竟夢到了許許多多模糊的情景,醒來後卻再也記不清,隻覺頭痛欲裂,站在山風中清醒了許多,一邊竭力回想夢中那些糾錯交纏的情景,卻如同之前十幾年的記憶一般,如石入水,再也尋不到了。
隻能確定那一個身影。
蘇小茜的身體微微一顫,那個身影,她這些日子每天都見的人。
昨日那一幕又浮現在她腦海,她竟然主動對一個陌生男子說了自己的名字,隻是因為那一句“與姑娘注定有緣”讓她自己也無法理解得做出了那樣衝動的一幕。一夜夢中的情景醒來後全然忘記了,卻又無比確定那個身影。
雖然四周無人,蘇小茜臉上還是無法抑製的燒了起來,心中一種連她自己都無可名狀的情愫緩緩升起。連她也不知道的宿命,正拉開帷幕。
黎青帶著信出穀已經兩日,扶蘇依舊每日在藥池中浸泡,隨著他體內毒性緩緩消去,內力也恢複了幾分。他站在木屋前,聞著微風中靈香草的獨特幽香,卻有些心不在焉。
蘇小茜兩天沒有出現了,那天的一幕放佛還在他麵前。素衣少女麵紗下隱約的容顏,凝視著他的一雙妙目。她名蘇小茜,並不如何獨特,可扶蘇當時竟有那麼一刹那的失神,腦中不由生出一個念頭。
素衣飄搖,疑似故人來。
自那之後的兩天,蘇小茜都沒有來木屋。今日是每隔三日針灸藥熨的日子,她會不會出現?扶蘇不由苦笑,他不知道蘇小茜為何忽然避而不見,但也能看出是跟自己有關。至少,她不願見到他。想到此處,心中無可抑製的難受起來。
入穀不過七八日,他這是對她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