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觸及到手掌,姬嬴伸出手看了眼那鮮紅的顏色,終於,發出了近乎悲鳴的聲音,喊道:“太醫——傳太醫——!”

太醫本來就因為今天要給溫眸治病,正在側室候著,瞧見小丫鬟一臉煞白的模樣,心便瞬間落到了肚子裏,知道怕是大事不好。

“快!”姬嬴渾身染血,雙目赤紅的朝著門口被侍衛直接扛過來的太醫說道。

太醫自然知道情況緊急,不等落地,便整個人撲到了地上,雙手顫巍巍的摸到了溫眸的手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算了。”溫眸避開了。

“兩處傷口全都……命中要害。”溫眸咧開了一個比哭還難受的笑容,表情痛苦,“我活不了了。”

“你別說話。”姬嬴咬牙,看著溫眸在她懷裏的模樣,字幾乎是齒縫之間擠出來的一樣,“本宮命你活。”

“那真是,對不住啊。”溫眸閉上了眼,終於發出了一直強忍著的哭腔,伴隨著唇角鮮血的溢出,她眼角同時落下了一串眼淚,“是我失約啦。”

太醫後退兩步,整個人跪在地上,臉色哀痛,“公主……節哀。”

傷勢太重,咽氣不過是時間問題……回天乏術了。

室內所有人都停住了。

大總管和府裏平日裏跟溫眸玩的好的丫鬟齊齊跪到在地,臉上涕淚縱橫,誰都不敢再抬起頭。

屋外的冷風呼呼作響,夾雜著院子裏紅梅的香氣,激的姬嬴整個人都震了震。

她沉默不發一言的將地上的人抱起,腳步踉蹌卻堅定的朝著內室走去。

最終,她將一身染血的溫眸放在床上,擦幹了她臉上,和手上的血。

屋內的燭火劈啪作響,可這時候,卻再也沒有人會一邊看著剪刀尖,一邊嘟嘟囔囔的去剪燭芯了。

直到這時候,姬嬴才終於握住了溫眸永遠都不會再合十的雙手,將頭埋在她手心當中,脊背聳動,沉悶又嘶啞的痛哭起來。

她甚至不敢哭的大聲,怕被外麵的下人聽見她此刻的脆弱。

張南川紅著眼眶,清清嗓子,舉起手裏的喇叭說道:“好,很好——卡!”容光睜開了雙眼。

最後那一幕鏡頭是褚妃梁背影的特寫,鏡頭根本不會在她的臉上拍,否則在機位後的導演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她臉上的清晰可見的、一直沒有消失的淚痕。

她很少能聽見褚妃梁哭。

準確來說……是除了在拍戲之外,她根本就沒有看見過褚妃梁哭。

褚妃梁曾經跟她說,“拍戲拍了這麼多年,淚腺都快哭萎縮了,哪兒還有眼淚留給生活啊。”

哪怕是在片場,她和褚妃梁也一起拍過很多的哭戲。

各種不同的方式,各種不同的表達。

親人離世、摯友分離、十年奮鬥終於取得榮耀之巔的喜悅、甚至多年重逢後的久別重逢,夾雜著無數屈服命運,又不願屈服命運的苦澀……都有。

可沒有哪一次,會像是這次一樣,居然是這麼絕望的生離死別。

明明知道還有機會再重逢,可在當下,劇情對於姬贏本身,卻是毫不留情的折磨。

姬贏不知道溫眸是江文謀。

所以她不知道,溫眸其實沒有死。

她的手心輕輕握了握,卻沒有說話,甚至沒有什麼動作,給褚妃梁留了完全足夠的時間,把那股情緒給緩過去。

張南川也是時候喊了一聲,“演員平複一下情緒——轉場,轉場,下一組到誰了——!”

烏泱泱一大幫人跟著張南川去了另外的場地,被喊到了名字的演員齊齊撤出了圍觀的隊列,一個個都紅著眼準備。

張南川大致掃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