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冬夜的Q城,街邊路燈照射出的冷光照出了洋洋灑灑飄下的雪花,一片片隨寒風落下疊在一起,大雪掩城。
二十層商業大廈的天台上,一個身穿軍綠色夾克戴皮質棒球帽的女孩正坐在邊上晃悠著雙腿,手裏把玩著一把銀質手槍,呼嘯而過的寒風吹起她的長發,露出衣領未遮住的鎖骨,一顆黑色小痣妖冶性感。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是鞋底踩在雪上,幾乎是同時她辨識出來人的身份,神經稍稍放鬆,“一條不聽話的狗,我自己搞得定。”
“我知道,”輕飄飄的聲音聽起來比寒夜還冷,千雪恬靜一笑,“是來通知你,這次不用跟我一起去新加坡了。”
女孩聞言轉過了身子,看著身穿黑色大衣年年過三十麵容姣好的女人,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等千雪說話。
千雪將一個黑色信封遞到她麵前,看女孩兒兩根手指夾著接過去,無奈地笑了,“說真的,灰川,你什麼時候改改你囂張的臭毛病?”
被叫做灰川的女孩餘光發現對麵大廈裏有了動靜,立刻看過去,確認目標已進入了射擊區域,嗤笑著回頭找千雪,發現她早已消失。
“切,來去無蹤的臭毛病。”
女孩給手槍上膛、打開保險、瞄準,動作流暢無阻,視線裏目標正毫無戒備地在跑步機上跑步,視線彙聚在一點,隨著她食指的動作,零點三七秒之後,那個正酣暢淋漓的男人太陽穴中槍應聲倒地。
槍聲刺破了寂靜的夜空,驚擾了幾隻正在枯樹枝上竊竊私語的麻雀,叫著飛去了四麵八方。
女孩收槍別在腰間,手撐著天台邊跳下,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裏。
刺耳的警笛聲回蕩在Q城中。
慵懶的下午,裝潢複古懸吊水晶燈的咖啡廳裏播放著藍調音樂,陽光透過剔透的玻璃照射進來,鋪在地麵和桌麵上。
店門上的風鈴清脆地響起,聲音吵醒了正打瞌睡的店員。灰川走了進來,橘紅色的大衣上還殘留著陽光的味道,叫了一杯冰摩卡,然後目光散漫地環顧著四周。
恍惚間和一雙動人的靈眸撞上,那雙眼睛立刻看向了別處。
周子昑不知所措看著窗外來去的行人,麵色微紅,幾秒之後,她大著膽子把目光移向剛剛的方向。沒想到那個讓她移不開目光的女孩已經坐到了她對麵,坦然地看著自己。周子昑身子往後坐了坐,後背靠到沙發椅背,微微感覺心安。
“好看嗎?”
“誒?”周子昑被問得一頭霧水,不知她指的什麼。
“我,好看嗎?”灰川在前麵加了個主語,對著周子昑勾了勾嘴角。
這一笑,足以使亡靈複生,生者赴死。
周子昑呆呆地點點頭,老實回答,“很好看。”
灰川目光落在她身上墨綠色的製服,冰摩卡送到嘴邊淺飲一口,絲絲冰涼從口中滑入喉嚨,直達胃部,“你哪個學校的?”
“尚月高中高二A班,周子昑。”子昑說完耳根立刻紅了起來,吐了吐舌頭在心裏埋怨自己:真是傻了,怎麼把班級和名字都說了出去?
灰川被她的反應逗笑了,隔著桌麵向她伸出手,“你好,灰川,我們很快就會成為同學了,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