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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娘瞪大了眼睛。

那男子伸出食指來比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衝謝娘勉力一笑。

遠處遙遙傳來幾個人沉重的腳步聲。

男子臉色一肅,扭身進了屏風裏麵,跌跌撞撞被地上鋪好的一張榻絆倒,整個人麵孔朝下,撲在了人家姐兒的花榻上。

謝娘嚇了一跳,紅唇邊猛地瀉出一記驚呼。

沈佑安掙紮著站起來,欺身上前,一把捂住了謝娘的嘴。他苦著臉道:“好姑娘,對不住,是我唐突了,我不是壞人,隻是被仇家追殺,實在是萬萬不得已,借您的閨房一用。”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已經拐進這家花樓裏來了。沈佑安苦笑著作揖,又塞進謝娘手裏一把金葉子。

白天在黃鵠磯的時候,同行的師兄弟還打趣他,說沈佑安沈少俠脫了道袍,換上常裝,拐進昌平街,不知得被多少花娘團團圍住,搶著伺候。大師兄陳潭一直看不上沈佑安這個小師弟,聞言酸溜溜地說:“人家脖子上有張好臉,荷包裏塞滿金葉子,花娘們不愛他愛誰?”

沈佑安心道,陳潭那個挨千刀的碎嘴子,真叫他說中了,被人家團團圍住,要靠脖子上這張好臉,荷包裏的金葉子,躲花娘裙子裏保命了。

謝娘被他身上的血腥味熏得頭暈,又被他手掌溫暖的溫度蠱惑,竟怔怔地點頭答應了。她把金葉子丟在沈佑安身上,啐道:“救你是本著江湖道義,姑娘不要你的錢。”

謝娘是識字的,花街柳巷裏混跡,不識文斷字難混出頭來。她平日裏也愛看傳奇話本,書齋閑話,對那個廣大而自由的江湖世界,心裏多少有些向往。她有些新奇地打開屋角的桐木箱子,搬出半匹預備做中衣的白色絲羅,讓沈佑安拿去裹傷。

沈佑安感激地謝過了,胡亂包紮了幾圈,手裏緊緊地捏著他的和光同塵劍。

門外,媽媽這次是真急了,把門拍得彭彭響,喊道:“我的姑娘啊!你在裏麵做什麼呢!快下來吧!”

謝娘窺了一眼沈佑安,有些擔憂,嘴裏應道:“就來就來!”

她右手攬抱著琴,左手輕提裙擺,微微欠了欠身,說道:“道長請自便,若有人問起,謝娘下樓前,屋內並無異狀,謝娘一應內情也不知,還請道長寬心。”

她把嚇暈過去的小管往屏風後麵塞了塞,撿起金簪插回頭上,款款下樓去了。

沈佑安長出了一口氣。

樓下卻漸漸混亂起來。

追殺他的幾個江湖人衝進大堂,問老鴇要人,指明要穿道袍羅衣,肩上有傷的人,還要搜查二樓。

二樓都是花姐的屋子,有的已經宿下了渡夜客,老鴇哪裏敢應,忙指天咒地說:“花樓開門納客,迎來送往,做的就是誠信生意,生麵孔,帶傷帶血的人,是怎麼也不敢放進來的,怕衝了貴客的和氣。”

那幾個江湖人卻不管,凶神惡煞地搜羅了一圈,將大堂裏每個幾案前的客人都提溜起來檢查一遍,把幾個漢陽縣有名的鄉紳官吏嚇得直哆嗦。

謝娘瞪大了眼睛。

那男子伸出食指來比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衝謝娘勉力一笑。

遠處遙遙傳來幾個人沉重的腳步聲。

男子臉色一肅,扭身進了屏風裏麵,跌跌撞撞被地上鋪好的一張榻絆倒,整個人麵孔朝下,撲在了人家姐兒的花榻上。

謝娘嚇了一跳,紅唇邊猛地瀉出一記驚呼。

沈佑安掙紮著站起來,欺身上前,一把捂住了謝娘的嘴。他苦著臉道:“好姑娘,對不住,是我唐突了,我不是壞人,隻是被仇家追殺,實在是萬萬不得已,借您的閨房一用。”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已經拐進這家花樓裏來了。沈佑安苦笑著作揖,又塞進謝娘手裏一把金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