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今天我問,你我都還瞞在鼓裏,我們老沈家,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
“席欽,他是你兒子,這個家法,你來執行。”
沈家是百年大家族,家法更是從立家時起,就一代代傳下來的。
家法傳到如今這個時代,已經很少動用了,隻有犯了大過的沈家子孫,才會被以家法懲治。
席欽當年,也是受過家法的,時至今日,都記得很清楚。
所以他對沈家家法,有種莫名的排斥感,下意識就要拒絕。
不過還沒等他拒絕,旁邊停住往祠堂去的腳步的沈慕飛,先冷哼了一聲。
“奶奶,他給我施家法,怕是不夠資格。”
“我先去祠堂,奶奶若是要罰我,我沒有怨言,這事不關楚珊的事,不要遷怒她。”
說完,也不理旁人,徑直往祠堂走。
席欽則因為沈慕飛的話,氣得渾身發抖。
他是沒有資格,他是這個家,最沒有資格懲罰那個臭小子的人。
當年他犯的錯,比沈慕飛不動聲色和楚珊領了證的事情,嚴重十倍百倍。
場中,席老太太,以及眾多在沈家伺候年份久遠的人,聽到沈慕飛離開時留下的話,臉色都有些怪異。
而另一邊,站在席欽身後,原本還想借著沈慕飛犯錯,在席老太太麵前攛掇兩句的,這會也因為那些話,嚇得臉色蒼白。
不為其他,隻為席欽之前那個錯,與她有關。
她還記得,那時她還沒到沈家來,隻是住在外麵的一所半新不舊的公寓裏,挺了個大肚子,日日盼著肚子裏的孩子能健康出世。
隻有孩子出來了,她才有在沈家,在席欽心裏,有立足的位置。
場中氣氛嚴重不對,楚珊有種局外人的強烈感覺。
不好再繼續留下去,楚珊小聲地朝席老太太說:“奶奶,我也去祠堂。”
說完,也不等老太太發話,快速逃離了現場。
這還是楚珊第二次進沈家祠堂,裏麵香火搖曳,燈影灼灼,空氣中飄蕩著焚香的氣息。
讓人聞了,情不自禁的靜下心來。
沈慕飛在上次跪過的蒲團上跪著,腰板挺得筆直,一點看不出是被懲罰的人,反倒有一種我願意如此的感覺。
楚珊左腳踢踢右腳根,挑了挑眉頭,輕步走過去,徑直在沈慕飛身旁跪下。
沈慕飛偏頭看她一眼,又轉過頭來,雙眸目視前方。
楚珊抿著嘴,也跟著看香案上煙霧繚繞,燭火搖曳,亦心淡如水。
隔了良久,耳邊才傳來沈慕飛的聲音:“楚珊,我買了戒指的,不過要過兩天才能拿的到。”
在粵國的那一對,獨家定製。
“白宇跟我說,你現在工作還在上升期,靠偶像吸粉,若是早早爆出結婚的消息,你的戲路難免不好走。”
所以他想等她再厲害一點,至少工作事業不會受到婚姻影響的時候,在送她一個最好的婚禮。
至於為什麼沒有跟席老太太說,這個……
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突然把她拉去民政局,領了證了。
後來又各種事情,就沒說。
他伸出垂在身側的手,勾了勾楚珊的手指,輕聲喊:“楚珊,你生氣嗎?”
奶奶都那麼生氣了,楚珊……也是生氣得吧。
卻不料楚珊搖搖頭,被他勾著的手指還動了動,很快就柔聲回答:“哪裏會生氣,高興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