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吃,楚珊姐姐會不高興的吧。
但若是吃了……
他好怕會被席哥哥給當場捏死啊。
怎麼辦,好糾結,為什麼要把這種困難級的選擇題拋給他來做,他還是個孩子啊!
剛才李媽離開時,怎麼就沒想著將他一起帶走呢,好難過,好心酸!!!
楚珊見大寶兒不動,臉上笑意不變,嘴角的弧度卻有些僵硬。
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手上的筷子,催促道:“大寶兒,張嘴啊,怎麼不吃,快點!”
嘴上催促時,眼神還在示意。
一副:“大寶兒,想清楚你是哪邊的人,可不要站錯隊伍”的架勢。
眼神示意都這麼明顯了,即使在難選擇,大寶兒還是不得不被迫做出選擇。
他將自己稚嫩的臉龐掛上一抹天真可愛的笑容,張嘴將那顆送到自己嘴邊的竹筍給叼走。
也沒說好不好吃,同時也不敢細細咀嚼,叼走之後,他就連連後退兩步退到一個不會被二次波及的安全距離,快速說了句:“啊,楚珊姐姐,你先吃飯吧,我要去洗個手。”
說完,快速的轉身跑掉,在路過沈慕飛身旁時,還很自覺的低下頭,屏住呼吸,一頭紮進了旁邊的洗漱間。
大寶兒走了,楚珊立時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她剛才已經喝了一大碗雞湯,在加上頭部受傷,胃口不是很好。
剛才假意吃幾口,不過是為了氣沈慕飛。
胃口全無,即使桌上全是她愛吃的菜,但是此時她卻一口都不想吃。
索性將筷子放下,靠在床頭上偏頭看窗外的風景。
外麵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雪有些大,將外麵那顆常青香樟的枝丫都給壓彎了腰。
早間稀稀疏疏掉下去的雪沫,這會也被新落的雪給補上,一眼望過去,白色和綠色相交相錯,總覺得刺眼。
至於為什麼覺得刺眼,她也說不出來,反正就是看哪兒,哪兒不對就是了。
沈慕飛早就看出楚珊不高興了,也不再去關心吃食。
他重新走到椅子前坐下,想要去拉楚珊,又覺得不妥。
想來想去,最後將雙手妥善的放到自己的膝蓋上。
他的坐姿向來規正,無論何時,背脊都挺得筆直,這會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倒有些像個小學生。
不過這些,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他看著楚珊的側顏,心神有些恍惚。
楚珊不高興,他也不怎麼高興得起來,直接讓他對吃食失去了興趣。
他看了楚珊好幾秒,然後才動了動淺薄的嘴皮,輕聲問了一句:“楚珊,你不高興嗎?”
“你為什麼不高興呢?跟我說可以嗎?”
不高興嗎?不開心嗎?
是啊,她確實不高興,不開心啊,她還很憤怒。
她特別想要大聲的問一問,他昨晚為什麼離開片場也不告訴她一聲,也不接她的電話。
但她要以什麼樣的什麼質問呢,她隻是沈慕飛的專用廚師而已啊。
哪裏能因為兩人住在一起,就忘了最原始的關係。
楚珊覺得有些難過,再此之前,她倒是想過要這樣大聲質問沈慕飛的。
但當這些話都到了嘴邊時,倒是說不出口了。
這些話一旦從嘴裏問出來,很多東西都會因此變質。
她不怕痛,但是也很膽小,索性就不去問了。
莫名的感覺到惆悵,楚珊覺得,窗外的情景都變了。
刺眼的白色和綠色都已經入不了她的眼,像是五感都被封閉了一般,從眼底到心裏,都覺得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