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舒瑾雖然心裏抗拒,但阿狸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拜托他,他又不忍拒絕。
“好吧,”勾起阿狸的小爪子放在掌心裏,捏了兩捏,又揉了兩揉,“我去幫你打聽,但你要乖乖吃早飯。”
“嗯嗯,”阿狸連忙點頭不迭,並伸手放在歌舒瑾背上,將他向來路推,“你快去同他們一起吃早飯,多套幾句話,嗯?”
看著小姑娘滿心期待的神情,歌舒瑾又好笑又覺得心頭酸酸的。她怎麼就對那個男人如此在意,明明也長得不怎麼漂亮,自己的妹妹喜歡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連自己媳婦也喜歡?歌舒瑾連忙搖搖頭,一定是他想多了。
雖然阿狸一直催促他,可歌舒瑾還是堅持把阿狸送回院子,又盯著她吃了一碗小米粥,兩個包子,這才離開。
他沒直接去找胡妄言,而是拐了個彎,先見了歌舒紫。
兄妹之間由於阿狸的事情鬧得不太愉快,歌舒瑾進屋的時候,歌舒紫正在喝茶,看見兄長進門了,也不施禮,隻是酸兮兮地道:“阿兄你不去哄小哭包,到我這裏做什麼?”
歌舒紫其人其實並不壞,相反還很善良,要不然也不會多次救下曇醒之。她之所以對阿狸態度不好,完全因為她站在歌舒瑾妹妹的角度,覺得這個嫂子很不宜家宜室。
“阿紫,”歌舒瑾拉了把椅子坐下,“你那個未婚夫身家清白麼。”
歌舒紫冷冷一嗤:“阿兄怎麼前些日子不問我,現在才想起來關心我的事?想必又是小哭包讓你來的吧。阿兄你不能這麼寵她,現在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將來還不翻了天。她一看就不是一個安分的……”
“別顧左右而言他,”歌舒瑾打斷妹妹的話,“你若不把他的來曆說清楚,我是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的。”
“我是一個月前在外遊曆時遇到的他,他是個畫師,父母健在,妻子卻早早去世了。我對他一見鍾情,是我主動追求的他。”
然而這並不是全部,歌舒紫隱瞞了最重要的一點原因,她對他一見鍾情的原因——是因為他給她的感覺很像小紅。那個她曾經從江水中救出來的傻子。
愛情就是這麼沒有道理可講,她救了他,對他千般萬般好,可他還是輕易地就拋棄了她……
——
“原來是這樣……”當天晚上,當歌舒瑾把有關胡妄言的事情告訴阿狸時,她的表情十分微妙,似乎鬆了一口氣,又好像很是失落。
當然,這些小動作全都落在了歌舒瑾眼中:“我之後又派人去調查了,阿紫說得沒錯,那人的確曾經有個妻子,而且早早就死去了,他也從來沒出過那個縣城。所以,他和你半點關係都沒有。”
“我明白了,麻煩你了。”說完,阿狸又拿起書來,仔細勾畫默誦。原來心也可以是騙人的,自己分明看到胡妄言就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可事實上竟是毫無相關的人。
隻是剛看了幾行,書頁便被一隻大手覆了起來,阿狸皺著眉去拉歌舒瑾的手掌:“你幹什麼呀,我都看不到了。”
奈何她這點小力氣在歌舒瑾麵前就是蚍蜉撼樹,她一用力,正好被他順勢拉進懷裏:“呦呦,你這樣死記硬背的,很快就會忘記。我來考考你怎樣?”
阿狸被他圈在懷裏,卻還是伸長手臂去搶他手中的書,無奈和長胳膊長腿的歌舒瑾比起來,她就像是隻短腿的小兔子,連書頁都碰不到。最後氣得阿狸扁嘴道:“你又沒有考過秋闈,你懂什麼。”
歌舒瑾在她耳邊低笑:“原來在你眼中,你夫君就是個目不識丁的武夫?”他心中真是又好氣又好笑,被她瞧不起的感覺還真是不舒服。
“不如這樣,”歌舒瑾低頭親了親阿狸的發頂,“我考你一題,你也考我一題。你答錯了就讓我親一口,我答錯了就讓你親一口。如何?”
阿狸才不會輕易上他的當,她仰頭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到出血才鬆開:“我會把你咬成肉醬。”
歌舒瑾知道他的小丫頭特別狠,對自己狠,對他更狠,但他喜歡。比起她對他水波不興,他更喜歡她又撕又咬。
阿狸起初並沒看好歌舒瑾,可隻出了五,六題便發現自己太掉以輕心了。有時,她剛念出一個字,他就能把一整頁的內容都背出來,甚至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