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說出去就會死(2 / 3)

遊學亮苦笑一下,搖了搖頭:“你能聽我說嗎?”

遊學亮緩緩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他略微頓了頓,又道:“現在,我的命就捏在你手裏了。”

徐風想了半天才想明白——你如果把這句話說出去,我就會死——這句話本身就是秘密,同時又是一個詛咒,薑春把這話說出去了,藍衣人就死了,石華把這話說出去了,薑春就死了……徐風總算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他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這麼說,現在馮惠已經死了?”

上次旅遊的時候,在中途的一個景點經過時,趁大部隊都在休息,杜宇嵐和馮惠、薑春、石華他們幾個人溜了出來,沿街尋找著當地的小吃。一路走一路吃,不知不覺溜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巷子兩邊夾著破敗的牆壁,中央隻有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路,路上還堆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薑春朝裏麵掃了一眼,就說這是個死巷,正要走開時,杜宇嵐眼尖,一眼看到小巷的盡頭擺著一個攤位。這事讓大家都覺得很好奇:在這樣一條走不通的偏僻小巷裏擺攤,能被人惠顧的機會接近於零。是誰這麼沒有經營頭腦?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想去看看,幾個人嘻嘻哈哈地走進巷子,邁過巷子裏堆著的雜物,走到那攤位前。

這話又引來一陣大笑,薑春笑著問:“什麼秘密?多少錢一個?”

這世界上誰能抵擋秘密的折磨?

“就當是打發叫花子。”馮惠低聲在薑春耳邊道。

“你看到他了?”杜宇嵐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徐風驀然回首,杜宇嵐正黯然地望著他。他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跑到了杜宇嵐的家門口。他心頭猛然湧起一個憋了很久的疑問:杜宇嵐也聽到了那個秘密,為什麼她一點事也沒有?

藍衣人搖了搖頭,一把將馮惠推開,伸出食指,直指著薑春,目光淩厲地望著他。薑春和石華兩人麵對著目光,臉色忽然變得煞白,連連後退。杜宇嵐打電話叫了救護車,然而,沒等到救護車趕來,藍衣人就已經斷氣了,臨死前他一直死死地盯著薑春,眼裏流露出來的怨毒目光,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

然而,秘密憋在心裏,即使全身緊繃著,這秘密也仍舊不時想要衝出體外——多麼難受,幾乎比死還要難受。這秘密在他心中發酵醞釀著,他的身體散發出泔水的味道。

“你是不是病了?”馮惠彎腰問。

今夜,必然有人在街頭遊走。這世上的人,有幾個人能抵抗誘惑,不去打聽別人的秘密呢?

“秘密。”藍衣人說。

“我賣的就是秘密。”藍衣人小聲說。

他們兩人的對話讓其他人迷惑不解,有人提出他們也想聽聽是怎麼回事,但遊學亮堅持隻能告訴一個人,不是徐風也行,但隻能告訴一個人,多了就不行。在這種情況下,其他人隻好放棄了。遊學亮朝徐風做了個手勢,自己先走出了會議室。徐風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並承諾一定把聽到的話告訴他們,這才跟著遊學亮走了出去。

救護車趕來後,發現藍衣人的口鼻已經完全長攏,沒法做人工呼吸。藍衣人就是這麼活活窒息而死的。

徐風目瞪口呆。

徐風這幾天總覺得自己心裏似乎憋著什麼東西,渾身脹得難受,那個秘密折磨得他坐立不安,似乎不找個人說出來就難受。傾訴的願望在全身遊走,他常常能感覺到自己身上不斷地膨脹起一團東西,從鏡子裏,他看到自己緊繃的皮膚和瘦削的容顏,而那個秘密不斷從皮膚下膨脹出來,似乎隨時都會破體而出。他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了,這種膨脹的滋味實在難受。一個人的身體是不可能承載這樣的秘密的。好幾次,他都準備對人張口,話到嘴邊又咽下來——這關係到遊學亮的生死,同時也是把自己的命交出去,這種事情不能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