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私營老板可是像狗一般機靈的,是不是又嗅到什麼肉味了?”王步凡有意回避了一下,他不想談及李爽和侯壽岩。
“是不是得道山準備開發?我聽說侯壽山和莫妙琴正在跑這個項目。”
“有這個意向,還沒有最後定下來。”
“到時候你老兄可要美言幾句,給咱弄點兒工程幹幹。”
王步凡笑而不答,見夏侯知急了,就逼他說:“現在有書記掌大事,我充其量也隻能拾一根骨頭扔給你。”他話鋒一轉,問道:“這次我裝修房子是你幹的?”
“是我聽說你分到了新房子,主動向墨秘書長要求的。總想討好你,又總是熱臉貼了涼屁股。其實桃花源那裏真的有閑房子,你要想去住就住吧,我不要錢,什麼時候你高升了,房子還給我就是了,當然,如果你要我就送給你。”
王步凡搖搖頭說:“桃花源我是不去的。咱可把話說在前頭,公事公辦,我可不準備占你猴老板的便宜,你盡管去貼熱屁股,誰的熱你就找誰,我不嫉妒。”
夏侯知搖搖頭說:“喬織虹的屁股熱咱能貼上?你放心,我還不知道你的個性?裝修房子我是照市委辦公室主任的頭,不照你的頭,這個事情與你沒有關係。唉,可惜呀,誰讓咱隻有一個市委副書記的同學,而沒有一個常務副市長的哥哥呢,就這個同學還是吃齋念佛的主,沒辦法啊。別人的屁股咱也貼不上,隻好不貼。”
王步凡見夏侯知似乎沒話說了,就又逗他說:“猴子,我啥時候變成和尚了?哎,這次又帶來什麼馬路消息?我可是全靠猴子通風報信呢!”
夏侯知詭秘地一笑說:“你別說,還真有重要的消息向你彙報。省會天首市在靠近海邊搞了個濱海開發新區你知道不知道?侯壽山和文史遠都在那裏弄了房子,每到星期天侯壽山就帶著白杉芸,文史遠帶著魏酬情到濱海新區去度周末,奇怪的是東方雲現在成了侯壽岩的情人,一到周末侯壽岩總是把東方雲的妹妹東方霞往省城那邊送。後來我才弄明白,侯壽岩給呼延雷也弄了一套房子,東方霞現在是呼延雷床上的尤物,你說玄乎不玄乎?東方霞這個騷娘們還真她媽的有兩下子,竟然傍上呼延雷了,厲害,真她媽的厲害!”
王步凡聽後吃了一驚,沒有想到侯壽山、文史遠與呼延雷的關係如此親密,連情人都是侯壽山給弄的,經濟上就肯定說不清楚了,難怪侯壽山一路順風,跌倒了還能爬起來繼續高升。看來天野市的市長非侯壽山莫屬,即使侯壽山幹不了,也輪不到他王步凡,文史遠既然與呼延雷住在一起,又有文景明這個後台,肯定是常來常往的,市長一職要麼是侯壽山的,要麼是文史遠的,絕不會平白無故落在他王步凡的頭上。夏侯知的話不管是真是假,它牽涉到高層的私生活,就不能當作小事情看待。王步凡掏了一支煙正準備點火,夏侯知已經把打火機打著遞了過來。王步凡吸了幾口煙才很嚴肅地說:“猴子,這話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和任何人講了,讓人知道對你對我都不好,知道嗎?工程的事你去找莫妙琴,她知道咱倆的關係,不要直說,該幫忙她會幫你的,不過你可要依法辦事,不能給我臉上抹黑。”
“我是傻子呀?一級機密也就對你說說,對別人我閑得無聊嗎?你也不想想,如果我真的是一頭蠢豬,能夠在天野站住腳?”夏侯知也很嚴肅地說。他來找王步凡的目的現在總算達到了,顯得很滿意,臉上掛滿了笑容。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夏侯知在思考著如何將口袋裏那塊金表送給王步凡,王步凡則思考著以後與侯壽山和文史遠如何處好關係。
夏侯知看王步凡一直不說話,就知道該走了。這麼多年的交往,他知道王步凡不說話的時候就是下逐客令了,如果不是要下逐客令他有的是話茬。夏侯知很識趣地站起來說:“我去東南亞旅遊了一趟,給你捎了塊金表,這不算行賄吧?”
“不算行賄是什麼?拿走,我不會要的。老規矩,有事給你辦,送禮免開口!”王步凡瞪著眼睛說。
夏侯知把剛掏出來的金表又裝進口袋裏,搖搖頭笑道:“你這個人真是……”
夏侯知走後王步凡連續抽了五支煙,他說不出自己心中到底有什麼苦惱。不管別人怎麼樣,他真心實意想做個清白的官員。
有一天,王步凡沒事到喬織虹的辦公室裏閑坐,喬織虹向他透露了一點兒玄機,說侯壽山正活動著想當市長,省委副書記呼延雷也很支持他,但是省委馬書記認為提拔侯壽山的步子邁得太快了,不符合官場遊戲規則,對侯壽山這個人還需要再觀察觀察。政協主席文景明則活動著讓文史遠當市長,馬書記也以同樣的口氣回絕,好像還說上次“雙規”文史遠也不是平白無故,對文史遠還要再考驗考驗。如果呼延雷和文景明這兩個人中間有一個人一再堅持,隻怕馬書記就不好駁了他們的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