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白麵饅頭和鹹菜，但王財也吃得很香，有美人做陪，粗茶淡飯都是美味。
他拍著胸口，好不容易將食物咽下：“我，我娘生我的時候，爹的生意正興隆，所以讓我旺財，誰知道，哈哈，後來更加沒落了！”
王財笑著說出一件讓人傷心的事，再配上他誇張的表情，但小景當時並沒有嘲笑他。
從那之後兩人變成了朋友，小景那些煩心事也終於有地方去說了。
不過小景現在的心情可不太好，一是因為天色太陰沉，讓她有種又回到那地下世界的錯覺，在那裏的日子她已經受夠了。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阿民才死不久，王財也不方便一直過來陪她。
忽然，身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小景以為是王財，結果低頭一看，卻是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身著破舊的衣裳，看起來和其他同門差不多，沒什麼特別之處。
雖然小景覺得自己不認識她，不過這裏幾百人，她沒打過招呼的不在少數，所以倒也沒覺得奇怪。
結果那女孩走到自己身邊之後，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問：“姐姐...你真漂亮。”
小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誇獎，不過這時候解解悶也正好，於是她憋出一個笑容，盡可能地顯得溫柔些：“謝謝你啊，小妹妹！你也很可愛呀！”
那女孩歪了歪頭，不為所動，繼續盯著她看。
小景被她看得不自在，主動道：“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不回你師姐師兄身邊嗎？”
小女孩搖搖頭：“他們去世了。”
“是嗎...真是太遺憾了，那你是一個人？”
這相似的經曆讓小景心中一軟，語氣也更加小心翼翼看，不過這樣的對話實在不是她擅長的範圍。
那小女孩不說話，小景有些擔心：“小妹妹，吃東西了嗎？要喝點水嗎？”
小女孩搖頭，還是什麼也不說，但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小景也沒有照顧小孩的經驗，既然對方不餓也不渴，那就讓她在自己身邊呆著吧。
“那你在這坐著吧，姐姐困了，也得休息會了。”
小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蹲坐在地，閉上了眼。
她跟隨三鬼，已經在那地下呆了五十多年，所以她的實際年齡遠不止麵上看著的模樣。
修駐顏術在修真界已經是件非常普遍的事了，像彭長老那種故意不修的才成了罕見的個例，不過這聽上去很簡單的事情，對小景來說卻是一件安身立命的大事。
這張臉於她，可是太重要了，但這就是一把雙刃劍，給她帶來便利的同時也招致了常年的不幸。
“姐姐...”
“怎麼了？？”
小景不禁有些煩，自己剛剛有些迷糊，這剛才不願意說話的孩子又突然開口了。
不過看到她那閃亮亮的眼睛時，她心中的那些不耐煩又煙消雲散了。
“姐姐對不起...我吵到你了嗎？我就是有點怕黑。”
她當年也是這樣。
小景向著，伸手過去將那孩子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乖，靠著我睡一會，等會天就亮了。”
小女孩真的乖乖在她身邊坐下了，小景心中有種滿足感，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
修真者若想孕育後代，其過程其實和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隻不過他們能更精確地選擇在什麼時候去孕育。
她之前不是沒這個身體條件，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就隻能活在那樣見不到光的地方，更何況那個男人根本就不配當一個父親。
“轟隆！”
小景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外麵這一聲突如其來的驚雷一時間嚇到了不少人，而王財也在人群中七拐八拐，不知何時又擠了過來，他雖然一瘸一拐，但走路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小景！誒，你剛睡醒？你怎麼什麼都不蓋就這麼睡了，風很大啊...”
聽到這個聲音，柳清眠睜開一隻眼睛偷看，果然是王財！
沒錯，這個‘小女孩’正是柳清眠穿上了白燁給她找破舊衣服扮作的，目的就是為了接近小景，套取信息。
演戲要演全套的，為了不被懷疑，她還往臉上抹了兩把山壁上的灰土，讓自己看上去更加接地氣。
不過為了調查事情真相，這些都是小事，白燁可是答應了事成之後送她好東西。
一切都進行的挺順利的，隻是在叫出‘姐姐’二字時，她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
對外，白燁剛才走的時候根本沒提到柳清眠，而按照兩人之前那形影不離的節奏，大部分人都默認他們兩應該在剛才一起離開了。
雖然潛伏的任務很辛苦，但她做著做著反倒對小景這個人生出了興趣。
那個弟子的死，到底是不是她做的呢？
見王財到了，小景臉上的陰霾一掃而過，笑著迎他過來坐。
王財一眼就看見了小景旁邊蹲著一個人，驚訝道：“景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