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不乏喜愛獨居在山中的人,隻是在這裏隱居的生活可不像在池晚峰那麼舒適,甚至可以稱其為,苦修。
柳清眠來不及多看兩眼這頗具特色的城鎮,鍾寒煙就已經帶她從上麵飛了過去,一往無前地向著深山裏去。
柳清眠驚道:“師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鍾寒煙優哉遊哉道:“帶你去見見我們那位隊友啊,這斷劍峰你沒來過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驚呆了,竟然還有比池晚峰更無聊的地方。”
“為什麼這麼說?”
“嗯…你等下就知道了。”
鍾寒煙稍微賣了個關子,駕著她的‘掃把’一路疾飛,兩旁因為植被稀疏,空氣幹燥,連風刮在臉上都覺得有些刺痛,兩人隻能張開真息壁障來抵擋。
鍾寒煙回頭看了她一眼,躊躇了一會,終於還是道:“小眠,你這一年到底吃了什麼苦啊,你的進步真的太大了,就像是這一年來你總是在沒日沒夜地修行一樣!唉,我們醒來之後已經是晚上了,花了很久才把師長叫來,她們都不相信有人闖入,何況還是池晚峰。”
“直到華夢師姐追蹤無果,回來稟告掌門,這才開始真正的搜尋工作,但我猜你那時候已經不在宗門裏麵了吧?宗門的人持續找了一周,然後就陸陸續續撤離了,我們都很氣憤宗門為何這麼快就放棄,隻有師父還一直在找你,我和雨,和林師姐又不會禦器,根本幫不上忙。”
“對不起…小眠,讓你一個人等了這麼久。”鍾寒煙的聲音低了下來,她沒有說的是,這也是促使她拚命修煉的原因,她後來以本屆弟子中第一的考核成績進入內門,很快就掌握了禦器之術,但是到了那個時候,尋找柳清眠已經成為了一種完全的碰運氣。
隻有衝雲劍知道魔頭那日逃脫的軌跡,但她卻不知道魔頭將柳清眠丟下的具體範圍,隻能在一片區域裏地毯式搜索,人沒能找到,功法倒是越練越強了。
鍾寒煙猜得很對,她自己也不會忘記,那時候的自己正在山洞裏經曆著奇異的一切。見柳清眠沒有回話,鍾寒煙也沒再勉強她,她知道有些事需要時間來化解,若是不想說,她也不會勉強。
鍾寒煙悄悄抹了下眼睛,說:“不管怎樣,聽到你安全回來的消息,真是太開心了。”
“我不怪你們,真的,謝謝你這麼擔心我。”柳清眠收緊雙手,緊緊抱住了鍾寒煙。自打她回來之後,受到了來自各方的不同態度。
雖然已經像掌門說明過,但還是有人質疑她的真實去處,認為她是在某處密境得了現仙人傳承,偷偷修煉,回來扮豬吃老虎,不然修為和心境怎麼會提升這麼多?對這種看法,柳清眠表示她也希望是這樣。
抱著這種想法的人占了絕大多數,這還算好的,有些更壞的人竟然說她是魔宗得走狗和奸細,當然,對於這種荒謬絕倫的說法,師長們若是聽到也會加以訓斥,柳清眠自己也就當個笑話,並不會真的放在心上。
但不管是哪種想法,都沒有人真正從她的角度想過。直到今天鍾寒煙說的話,才是真正在替她著想。
一個人在外的幾百個日夜,其中的苦楚又能與誰人說呢?
兩人飛了不知有多久,幾乎快到了雲仙宗的邊界,一路上海拔不斷上升,雖然還未到冬季,可遠處的群山頂上已經披上了白雪。
“小眠,我們到了!”前麵傳來鍾寒煙雀躍的聲音,柳清眠順著她的聲音向前看去,在前麵有一處建造在山頂的小木屋,這座堅硬的大山,是這附近數萬山峰之一,其頂部被整個鏟平以安置房屋,倒成了一處觀景的好去處。
而在它的背後,則是千山映雪的佳境,淡淡的運氣繚繞,仿佛仙境一般。
這一處建造簡單的小木屋,僅僅夠遮風擋雨,對冰雪的抵禦作用肯定有限,兩人已經將真息屏障撤去,刺骨的寒意瞬間用上四肢百骸,縱使兩人都修為不凡,這突如其來的溫度轉換也都讓她們哆嗦起來。
“你看那邊!”兩人在山頂平地的一角落下,而鍾寒煙則指向了這處平地的邊緣,以雪山為背景,一個修長的身影迎風而立,一把平平無奇的劍在她手裏仿佛活了一般,一招一式之間,竟如同一個舞者般飄逸靈動。
不過她的動作有時候還是稍顯滯澀,但這已經足已讓柳清眠看呆了。
她從未想過有人能將練劍做的這麼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