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她便幹脆做了起來,洞穴並不深,她找了一處坐下,將盲玉鐲摘了下來,隨即默頌法決,進入血神劫內視狀態,距上一次這麼做,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因害怕被察覺,她從踏入雲仙宗邊界的時候就再不敢使用相關法決,但到底會不會被人察覺,被察覺的有效範圍到底是多久,還有待仔細研究。
在她的內視中,之前活躍的血魔雖然一直養分未斷,但因長期處於壓抑狀態,外表竟變得有些發黑,直到她用真息催動,這顏色才有所好轉,但也隻是好轉了一點的時候她就不敢再多動作了。
此番隻是為確認血魔的狀態如何,並非真的要將其喚醒,所以她很快就結束了這次查看,又重新將盲玉戴上,並且開啟了盲玉的壓製功能。
再次禦劍而起的時候,動作和速度都進步了許多,正當她哼著小小曲回到住所時,還未到門口,便有一聲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來人可是眠師妹?我是百花峰弟子段緒,我是來替師父接你過去的。”
這聲音柔和悅耳,隻聽著,便已在腦海裏勾勒出一個溫潤的佳人身影,隻是這聲音在女修中顯得過於溫馴了,倒像是出自凡間的柔弱女子。
柳清眠心中好奇,循聲望去,看著那從屋簷下走出的絕代佳人,就仿佛是見到了一片朦朧的煙雨,眉目間帶著憂鬱的清香,讓人為之一顫。
她和柳清眠之前見到的華夢師姐可以說是兩種風格各異的美,華夢的銳利明朗,便如那刺眼的劍芒,美麗而讓人不敢輕視,而眼前這一位,從頭到腳都是輕柔的。
晨光沿著屋簷灑下,再透過那些茂密生長的花草,映下斑駁的影子,也將這絕代女子眼中的波光映得更加溫柔,她步伐輕盈地走出,翻飛的衣裙也遮掩不住那纖長的身姿,作為同性,柳清眠竟然都看得有些臉紅了。
眼前這名叫段緒的女子嘴角勾起:“師妹?準備好了嗎?”
望著這張絕美的容顏,柳清眠隻能呆呆點頭,任由段緒憑空幻化出一顆手掌大小的白玉,在空中分離出一片片花瓣,最終完全變為一盞能容下一人有餘的蓮花座。
皎潔的蓮瓣如絲綢輕柔,懸在天上卻又紋絲不動。一陣頑皮的風吹亂了段緒柔順的青絲,卻使她現在看上去沒有那麼遙遠了,她用手將頭發理在身側,對柳清眠一笑:“師妹若是不嫌棄,便乘我這‘千蓮座’同去?”
雲仙宗以宗門廣場為中心,七個分堂則像城牆一樣分布在周圍,而供掌門起居和掌管宗門事務的堯璃殿則在宗門廣場的背後,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平時並不對外開放。
段緒的千瓣白蓮共有內外三層,最裏的那層柔軟又有韌性,一路而來,不僅為兩人將山間的風塵盡數攔下,還散發一股淡雅清香,讓人神清氣爽,而外層的蓮瓣則快速轉動著,期間有隱隱寒光,像是有千萬把刀刃藏在裏麵,光是看著就覺得其中危機四伏,並不似外表那樣潔白柔弱。
柳清眠正專心觀察著千蓮座,還未察覺便已到了堯璃殿的門口。兩扇大門上鑲嵌有顏色鮮亮的琉璃浮雕,往裏的道路兩旁盡是潔白石料雕築的仙鶴銜燭,大氣端莊,兩旁則是處理公務的偏殿,等完全走過了這段路,前方又是一片新的天地。
還未踏出門,花草的香氣已至,隻見在中央大殿的周圍栽種著大一片雪白花朵,有淡淡霧氣縈繞不散,得靠近了查看才發現每朵花都很小,正在風中較弱地起伏著,製造出一片湧動的花海,白色的花海中隻有綠葉映襯,倒像是花仙子披著一條條翠綠的絲帶,在霧海中看不真切。
花海中央架著一條拱橋,兩人並行其上,穿過這片朦朧的花海,耳畔尚有不知名處飄來的樂曲,真當和仙境中描述的飛升世界十分相仿,行到拱橋的盡頭,兩人踩著柔軟的地攤進到了內殿,而外界的一切都在此時遠離了。
這一切的遠離,來源於眼前和剛才門外所見的巨大差距,諾大的內殿中裝飾寥寥無幾,而在深處更是隻有一把簡潔的沉木椅,一縷清幽檀香,以及眼前這位慵懶倚靠在椅子一側的素雅女子。
不施粉黛的臉龐略顯蒼白,一頭青絲被發簪固定在腦後,隻餘兩三根垂在白皙的脖頸上,發簪的風格不符世間女子慣用的任一款式,卻在簡單中另有一番別致。
這,就是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