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紅紋咋一看像是畫在皮膚上,可稍加觀察便能發現,那些紋路像是活物般,因吸足了宿主的鮮血,已經腫得像是馬上就會破裂似的,紮根在皮膚表層,隨著心跳的律動而微微顫動! 柳清眠啊得一聲捂住了眼睛,卻被灌進了滿嘴風。她前世雖然不敢自稱老司機,卻也不是什麼稚嫩少女了,遮眼睛不是因為害羞,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她擔心看到不該看的會被滅口。
天知道他是不是修了什麼魔功逃到這裏的?再一想到那紅紋的樣子,她心裏的想法更是確信了幾分。
正在柳清眠胡思亂想的時候,男人倒是專心禦著劍。池晚峰供外門弟子居住的地方隻是在山腳處,地盤並不大,但上了山腰就是另一個世界了。此地雖名池晚峰,卻不止一處山峰,而是由一大片群山構成,山峰怪石嶙峋,許多地方看上去都似曾相識,很是容易迷失在此。更是有傳言山中有前人布下的鎖仙迷陣,若非天氣晴好,門內的仙師是不會來此的。
好在此時天空還算晴朗,雲霧較少。可柳清眠透過手指析出的一條縫,看到了眼前快速劃過的群山,還是覺得兩眼發昏,似是有一股力量,攪得她頭昏腦漲,隻能又將眼睛閉上。
誰知,男人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袖袍一揮,一層散發著微光的護體真氣張開來,將柳清眠也護在其中。
柳清眠很快察覺到了變化,再次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層淡淡的結界,有些驚訝於這魔頭的體貼,她先是道謝,又羨慕地說:“謝謝你,這,就是傳說中的真氣護體嗎?”
男人看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想要碰碰那層結界的樣子,笑道:“這麼好的廚子,當然要好好保護著,我家正愁找不到人呢。”
柳清眠的手僵在了半空,伸也不是,放也不是。果然不能輕易相信魔頭的好意!
四周的景色快速掠過,經過一片山峰後,一座高聳的大山豁然出現,男人駕馭著飛劍在靠近山峰的地方轉了一個驚險的直角彎,就這麼順著山峰直直地往高空衝去。縱然柳清眠平時並不恐高,這一變故也讓她吃不消,一驚之下手忙腳亂地扒在了身邊之人的身上,那男人扯著她的的後領想把她弄下來,竟是紋絲不動。
“罷了,看在飯菜的份上。”男子自言自語了一句,見她抓得夠牢,索性放開手,全力駕馭飛劍。柳清眠的適應能力相當驚人,此時已經有閑情打量起腳下的飛劍。
不同於她在宗門內見過的那些瑰麗的法寶,這把劍的外邊就像一塊未經打磨的劍胚,粗糙而劣質,這把拿給她切菜可能還不如廚房的生鏽菜刀。
可這把劍胚的尾端卻很奇特,在劍柄處綴著一根長長的鎖鏈,鎖鏈長約三尺,上麵蝕刻了一層暗紅的紋路,疾飛之時在天上拖起一道血色的長線,可謂是囂張至極。
如此聲勢,若是其他人多的峰上,可能早已被師長們發覺了,可這裏是連主事的都常年不在的池晚峰,其餘人又修為不濟,如果闖入者刻意隱藏氣息,怕是根本察覺不到。
但宗門聖地還是被高人布下了些禁製,隨著飛劍快速行進,麵前的雲層被強烈的氣流破開,在最後穿過了一片厚重的雲層後,眼前豁然開朗起來。飛劍的速度也終於慢了下來。在前方不遠處,一處霧氣繚繞的山崖遺世獨立,上有一棵不知名古樹,上麵綴滿了白色的小花,細小的白色花瓣瑩瑩飛落,在春日裏構成一幅飛雪佳景。
柳清眠不自覺地讚了一聲,上一次來的時候這棵樹還未開花,算是一個遺憾,竟然在這種情境下實現了,實在是世事難料。山崖上,那一泉一樹搖搖相望,可不論是溫泉的霧氣,還是飄落的花瓣,都被一張淡的金色光幕包裹了起來,散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