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叫聲劃破夜空!
被砍了一刀,圓臉鐵匠疼得淒厲大叫,臉上的獰笑瞬間變為驚恐。
“殺,殺人了!”
白發老頭見此情形,神色大變,愕然驚呼。
“孟大哥,不要啊!”
另一個鐵匠也喝得醉醺醺的,被噴的一身是血,頓時醒酒三分,驚慌失措。
“我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然而,帶刀青年雙目發紅,憤怒的仿佛噴出兩道火焰,一刀接著一刀瘋狂劈砍圓臉鐵匠。
鮮血噴濺開來,噴在了白燈籠上,把白燈籠染上了紅燈籠。
火光透過鮮血,暈散出詭異的血色。
片刻間,帶刀青年不知揮砍了多少次,最後居然將圓臉鐵匠剁成一灘爛泥,麵目全非。
“畜生,你該死!”
帶刀青年喘口氣,刀尖猛地指向另一個鐵匠:“這件事,你知不知情?”
另一個鐵匠嚇得麵白如紙,慌張搖頭道:“不知道,我一直以為小紅是喜歡他才嫁給他的。”
帶刀青年沉默一陣,收刀入鞘,衝地上那一灘模糊血肉,吐了一口唾沫,繼而揚長而去。
乍一看,這個慘案是酒後吞真言,泄露天機,引來殺身之禍。
但典韋微微眯眼看著那個白發老頭。
此刻,那個白發老頭嘴角裂開,露出歡快猙獰的笑容,看著無比滲人。
不多時,聽到慘叫的左鄰右舍走出家門,來到巷子裏圍觀,議論紛紛。
“他們三個剛才還好好的,吃吃喝喝,忽然因為一句話就打起來了。”
白發老頭攤開雙手,唉聲歎氣,一副無辜又無奈的樣子。
“年輕人,就是火氣大!”
“酒後鬧事,這種事還少嗎?”
“是啊,就不該喝酒……”
左鄰右舍七嘴八舌,他們全都認識白發老頭,叫得出名字。
他們眼中,這個白發老頭真的隻是一個無辜的攤販。
有人安慰白發老頭,有人幫忙收拾餐具。
似乎,整個世界隻有典韋一個人看到了白發老頭的真麵目。
亦或者,典韋才是發瘋的那個,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又是異常!”
“修為暴漲之後,我的雙眼跟著惡化了。”
典韋輕聲一歎。
此刻他發現,住在寒香穀這種僻靜的地方,有一個好處,那便是不會輕易碰到異常。
異常出現有一個規律:
越是人口大量聚集的地方,比如城鎮,碰到異常的幾率就越大。
典韋在寒香穀這一年,除開去過兩次白水鎮,但待的時間都不長,居然沒有碰到過一次異常。
但這一次,他才進入刀劍鎮,還是夜晚時分,便碰到了詭異莫測的異常。
“小韋,是你嗎?”
驀然,思緒紛呈的典韋聽到有人在叫他,悅耳的聲音無比動聽,還有點耳熟。
轉頭一看,不禁訝異。
“姐姐!”
典韋脫口而出,映入眼簾的美人赫然是曾緣!
萬萬沒想到,典韋離開寒香穀那種與世隔絕的地方後,遇見的第一個熟人會是她。
“小韋,還真是你呀!”
曾緣走上前來,眉宇間滿是驚喜之色,“沒想到我能在刀劍鎮碰到你。”
典韋驚奇道:“姐姐,你怎麼在這裏?”
曾緣拍了拍空蕩蕩的腰間,“刀劍鎮的鐵匠師傅是打造兵器的好手,幾天前我過來定製了一對雁翎刀,正在打造中,差不多明後天才能拿到手。”
典韋了然:“我是恰好路過這裏,天色已晚,便想找個地方投宿,不曾想……”
轉頭看了看那個巷子,殘破屍體,斑斑血跡,不忍直視。
曾緣也伸頭看了看,視線驟然落在白發老頭身上,眉頭不禁皺了皺。
典韋:“姐姐,你看到了什麼?”
曾緣低聲回道:“那個老人家,身體已經腐爛,爬滿了蛆蟲,看著好惡心。”
典韋挑了挑眉:“我看到的畫麵不是這樣的。”仔細描述了下所見所聞。
聽罷,曾緣沉吟道:“在普通人眼中,這個白發老頭應該是一個慈和的老人家,沒有任何問題。”
典韋點點頭:“是啊,一個老人家辛辛苦苦賣夜宵,賺點小錢養家糊口,結果遭遇這種破事,攤點差點被砸爛了,誰能指摘他是有問題的那個?”
曾緣想了想,搖頭道:“我們能夠看到‘異常’,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不過,這不代表有問題的,就一定是這個白發老頭。”
典韋目光一閃:“你的意思是,這個白發老頭不是‘異常’本身?”
曾緣:“異常其實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形態千奇百怪,可能是人類的輪廓,也可能是某個建築,甚至可能是一片地域。
依我看,真正的異常多半不是這個白發老頭,而是這條陰森森的巷子,但也不是整個巷子,僅是這一段巷子。